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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將冬雲拉回了十四年前。
當年在江州俞府,她也是這樣,一眼就看到了她要侍奉的俞家大姑娘——俞晚霽。
俞晚霽出生時便帶有心疾,體弱多病,性情陰鬱,不得俞老爺重視。俞夫人雖心疼女兒,可更多的害怕自己再俞家站不穩腳跟,於是沒過幾年,便又誕下了一個哥兒,成了俞府上下呵護的二公子。
冬雲被俞夫人相中去做了俞大姑娘貼身女使的那一天,她悄悄抬起了頭,看見了坐在繡樓窗邊的俞晚霽。
四月的暖風燻得簷角的鳥兒昏昏欲睡,可俞晚霽跟這春景卻格格不入。她就這麼靠在窗邊,身形單薄而面色蒼白,活像初五天上掛著的慘澹玉鉤。
俞夫人說姑娘月前扭傷了腳,出不了門,吩咐冬雲伺候盡心些,別惹姑娘不開心。
冬雲都謹記著,她會默默觀察姑娘喜歡用甚麼餐食,穿甚麼衣服。做事盡心盡力,也不常去俞晚霽面前晃悠,怕會擾了姑娘的清淨。
冬雲在這繡樓中服侍俞晚霽已有五六日了,可她除了有吩咐的時候,幾乎一句話都不與冬雲說。
俞晚霽只是常常靠坐在窗邊,朝外看著。冬雲也跟著看了幾眼,覺得她在看的,像是前院種的那顆紅杏。
外頭謠傳大姑娘性情乖張、陰晴不定。可冬雲倒是覺得挺好,她本就喜靜,現在進了洗月閣也只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端茶倒水、服侍俞晚霽洗漱更衣。餘下的時間裡,就是大半日的清閒。
俞晚霽不與她說話,冬雲也不多嘴。只是在每一日的天亮前,她都會悄悄去到前院裡,用香帕給俞晚霽兜一捧杏花回來,放在香几上。然後估摸著大姑娘俞晚霽要起身的時間,再去替她送水來。
終於有一日,俞晚霽拈起了那還沾著朝露的花瓣,有些失神地問道;「為何要去撿花瓣來?」
冬雲低著頭,緩緩答道:「因為奴婢看著,姑娘這些天好像一直在盯著前院的杏花。」
聞言,俞晚霽表情有些鬆動,她看向了冬雲。看見了冬雲髮髻上沾到的一瓣落花。那定是冬雲彎腰去拾花時,落到她髻上的。
她張了張口,輕聲問道:「那為何不乾脆折一枝來?」
冬雲不知道俞晚霽為何如此發問,所以她只是略略思索了一會兒,然後照實回道:「因為奴婢捨不得摘。」
冬雲回了這句以後,半天沒有再聽到俞晚霽出聲。直到外頭傳來別的婆子女使走過的聲音,冬雲才聽到一句:「抬起頭來。」
照著吩咐,冬雲抬了頭,然後她才第一次離這麼近地看著俞晚霽。
她還是像往日一樣面色蒼白,往下看去,只有那像含桃一般的嘴唇為她染上了一點艷。可這唇色也像她人一樣,在這張臉上顯得格格不入。
冬雲看見俞晚霽張了張口,問她:「你叫甚麼名字?」
她於是收回了目光,還是像之前一樣恭恭敬敬地告訴俞晚霽說:「回大姑娘,奴婢叫冬雲。」
俞晚霽默唸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後站起身來,越過冬雲去開了窗。沒有轉身地,對冬雲說:「那到花落完前,再勞煩你替我撿幾次罷。」
聞言,冬雲微微笑了,鄭重地回了一句,「是,姑娘。」
從這天起,冬雲才真的走進了俞晚霽的生活裡。她會在晨間替俞晚霽兜一帕子的杏花回來,然後在午後用過飯後,會和俞晚霽講起一些家鄉的趣事。多數時間裡是她說,俞晚霽聽。
在這個春季之後的日子裡,俞晚霽腳傷好了,便和冬雲一同出去,去看一樹梨白,也去看杏花落雨。
到了江州的夏季,半夜便多雷雨。俞晚霽半夜貪涼偷偷開窗,便得了風寒。一天夜裡,冬雲被雷聲驚醒,夜雨涼得很,她怕俞晚霽被子蓋不嚴實加重病情,於是趕忙披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