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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拿一碗水,同我過去。」
冬雲心中暗笑,嘴上恭敬回道:「哎,好…」
……
疏雨跪了半日,腿早已沒了知覺,她一把跪在蒲團上時,聽婆子傳話說老夫人心慈,念在她平日貞順,只讓她跪到子時,長長記性就行。
她聽了心裡更是好笑,一時不知先笑婆母心慈,還是先笑自己貞順。她也懶得再爭甚麼,一言不發地就這麼跪了,一跪就是三個多時辰。
此時外頭餘暉已盡,有女使來掌燈,祠堂燈火通明,那亮光晃得她眼睛輕眯。
早間,她只吃了粥飯,現下胃裡已是餓得絞了起來,沒有聽到雁喬來過的動靜,估摸著是被前院下了令扣下了,想到此處,她嘆了一口氣。
正想敲敲那痠麻的腿,便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雁喬走路向來散漫,來人腳步聲規律,一聲聲叩在疏雨心上,她便有了幾分猜測。心跳快了起來,咚咚敲在胸間,震得比慶雲寺鐘鳴還要響。
那人靠近了,推了門,從暮色裡踏了進來,碧色衫子,小山眉,眼中揉皺了兩波秋水。
她輕輕走來疏雨身邊,沒有低頭,漠然地看了眼祖宗牌位,然後將那食盒放在疏雨手邊,又把軟墊放下,靜靜問道:「你向來最懂規矩,怎麼會來罰跪祠堂?」
疏雨看著食盒,心中暖意流動,可她哪能將始末告訴聞兒,便搪塞道:「自然是我失了言,惹了婆母心煩。「
「你能失甚麼言?你這張利口,從前不是擅言辭。」
「嗯,這不就是最不守規矩的地方麼。「疏雨聽了,自己都覺得好笑起來,她以手扶著地,顫著笑了起來,這笑聲幾分諷刺,幾分自苦,聽在岑聞耳裡不是滋味。
岑聞於是轉頭過來看著她,看她笑歪了去,但雙腿紋絲不動,梗聲問她:「…膝蓋不疼嗎?」
疏雨聽了她這句,笑聲停了下來,眼中帶了幾分柔軟,「我撐得住。」
疏雨看著岑聞,岑聞也在看著她,對上眼神的一剎那,她捕捉到了岑聞眼中沒來得及藏好的心疼,疏雨舔了舔嘴唇,心中有酸澀漫上來。她怕被聞兒這般看著,她承不住。
於是疏雨壓下鼻間酸意,柔聲對岑聞說:「你能不能替我去跟雁喬說一聲,她定是被前院婆子為難了,叫她別擔心我,顧好自己就行。」
岑聞聽了這話,那還沒來得及壓下的心疼化成了薄怒,她冷笑一聲,「你自己尚且顧不住自己,還有心管雁喬嗎?」
疏雨四兩拔千斤,只顧柔柔望著她,淡淡地回她:「所以這就得指著你了。」
岑聞被她拿這話一堵,氣也沒地出,她悶聲道:「你倒是心裡清楚。」
「李氏不是第一次罰你跪祠堂了罷。」
那自然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從前的由頭是侍奉不利,今日的由頭是頂撞婆母。疏雨輕飄飄將話茬揭過去,「記不清了,橫豎再跪兩個時辰就能起了。「
想了想,又囑咐道:「你一會兒就走罷,別又落了那些下僕婆子的口舌。」
岑聞聽了,也知道留久了,那些下人又要去告那作惡老婦,於是轉身要走。她嗤笑一聲,邊走邊撂下一句:「隨他們怎麼說。」
疏雨回頭凝著她,心裡想著,她確實一直是這般恣意自在,大抵遇到了我,才給她自己討來了不自在。
她眼看著岑聞就要推門出去了,摸到了手邊食盒,想借力轉過身去,她輕喊了一聲。
「聞兒。」
「翻過這幾日,就是中秋了。」
帶著幾分希冀,她斟酌說道:「今年中秋燈會,再同我一起出去吧。」
岑聞身子頓在了門口,半晌不出氣,當疏雨以為等不到迴音了的時候,她才回了一句,聲音僵硬的「…你先當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