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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裡御醫雖多,但是無論官位高低,皆是候在一旁等正天的差遣。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哪個御醫能給皇帝診脈、正天也說了,若是診錯分毫,爾等可擔待得起?沒有人想惹這樣的麻煩,故而從來不敢就此事提出意見。
聽底下人說,子桑聿早朝回宮,本來一直安然無恙,也無甚怪事。只是剎那間,子桑聿覺得臉上甚疼,柏傾冉去看,才發現她額上劃過眼睛乃至臉頰,竟突兀出一道血痕!來得急,柏傾冉當即便喚了暗衛,事情傳得快,於是便有數人去通報了楠兒回宮。
楠兒復又去外間詢問御醫,留柏傾冉自己在座上出神。
這道思緒,不自覺便想到了多年前。
那該是十多年前的夜,在江南,在一個繁華而熱鬧的小鎮。柏傾冉記得,那是一個端午節的夜晚,滿城燈火,滿目紅光,數不盡的徇爛夜景,道不明的奢靡溫柔鄉。火把,面具,戲子,歌舞,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天晚上的熱鬧景象。
記得那個人挑面具挑了許久,最後,選中了一個玄黑的半邊面具,有一道燙金的劃痕自額上過眼瞼,到臉頰為終。
逆光,回頭看她時只瞧見那一道燙金劃痕,然後,心裡驀地泛起了一絲不安,卻是瞬息而逝。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一瞬間的不安,到今天竟會變為現實。
柏傾冉憂心忡忡,望著那邊的忙碌百味交雜。子桑聿稱帝多年,到了今日已經不會被眼前的境況嚇到,一臉平靜,仍由身邊人替她診斷、可是她愈是平靜,柏傾冉的心就愈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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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疾…”
柏傾冉整個人怔立原地,喉嚨像是被哽住,突然間說不出一句話。是了,她總會在某個時候疼痛非常,一直不說是哪裡有事…原來,是心?
正天總算說了實情。
那還是在大延復朝之前,延軍攻克城池的時候。定疆城一戰,子桑聿曾與當日守將顏天明有過打鬥、那一劍,顏天明淬了毒的劍尖劃破了子桑聿的手臂,雖得及時醫治,但毒素攻心留下了隱患。此後的一段日子,子桑聿時而感到心臟隱隱作痛,且復發時全身皆冒冷汗,恨不得一刀將心剜出來一樣痛苦。
心疾一事,正天早日便已斷出,礙於子桑聿不想讓柏傾冉知道,便沒有提過。今日的突兀血痕,就是這心疾之毒經脈絡侵蝕神經,從而臉上裂出了一道傷痕,滲出毒血。
柏傾冉聞言,幾近昏闕。
“冉兒!”
“母后!”
景和殿裡又是一陣忙亂,藍兒趕忙接過御醫送來的醒神方給柏傾冉服下。
“你不可以有事…”
柏傾冉靠在子桑聿的懷裡,半句話,便已經溼了眼角。此生與你糾纏至此,本以為天下安定,子女和睦,再也沒有苦難之事。可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誰安心?“子桑聿,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的…”
守在殿下的御醫宮人跪了一地,聽著那帝后的對話,大氣不敢出。
“朕不會有事…”子桑聿抱著她,回過頭來讓旁人先行退下。“別怕,這江山還是朕心中的一道坎,朕還未曾看到盛世,怎會先離你而去?”
柏傾冉抬起手來,輕輕地撫過她的臉。
那道血痕剛由正天處理過,雖再無毒血,可也留著一道顯而易見的疤痕,泛著紅的血肉,以及細微滲紫的脈絡。
殿裡的人已經退了七八,正天退下之時,看那楠兒還呆立在原地,忙又將她帶了出去。
讓她們說說話吧。
“你答應了我好多事,你可記得?”柏傾冉望著她的眉目,儘管多年過去,這人再也不如當年的稚氣青嫩,可是那同床同枕、同生共死的每日每夜,又豈容這點變化阻礙。“娶我之時,你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