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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師弟?你這是要往哪裡去?”
雖然外門弟子和親傳弟子全不是一回事兒,但是平日裡大家也都是師兄師弟客客氣氣的,並沒有親傳弟子自恃身份要欺凌旁人,或許旁的門派有,但是回流山人算少的,是非也少,倒是沒有過那樣的事。
“出去走走。”
那兩個外門弟子對視一眼,穿暗色長衫的那一個上前一步,輕聲說:“雲師弟沒受傷吧?你這身上是……”
曉冬順勢低頭一看,前襟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上的一團血。
他沒受傷啊。
一夜沒睡,曉冬這會兒想事情總有些遲鈍,就算有人拿針扎他一下,可能也要過好一會兒他才會啊一聲問:“誰扎我?”
看著那血跡他先是一陣緊張。他自己當然沒受傷,可是昨天大師兄背過他,姜師兄也背過他,難道是他倆受了傷?
然後他才想起,這血可能是林雁的。昨天大師兄削斷了林雁一根手指頭,當時他離得那麼近,血就濺在身上了,不過當時天黑,別說沒看見,就是看見了,誰顧得上理會這個。
“不要緊,我沒受傷,可能不留神沾上了。”
那個外門弟子點頭說:“既然師弟沒受傷就好。不過這幾天路滑,格外的難走,下山的路都不通了,師弟還是別走遠了。”
曉冬點頭謝過他們,看著那兩個外門弟子帶著雜役走過去,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一件他本來不應該忘記的事。
“那個……”
已經走出幾步遠的人停下來等他發問。
曉冬問:“老鴉他,怎麼樣了?”
直到現在曉冬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老鴉正經名姓,聽人這麼喊他,也就跟著這麼喊。現在正兒八經的提起來,還是隻能喊一聲老鴉。
那兩個外門弟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茫然。還是跟著的一個雜役試探著說:“老鴉?就是柴房那個打雜的老譚吧?”
曉冬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姓譚,但是在柴房打雜那應該沒錯了。
“他死了。”那個雜役一臉後怕的說:“脖子折了,天亮的時候有人在橋頭那邊發現的,都凍硬了。”
旁邊另一個發覺不妙使勁兒扯他袖子,這人才想起來打量了一眼曉冬。
臉色煞白,風再大一點兒直接就能把人吹跑了。
不會是嚇著了吧?
那兩個外門弟子也有點兒懊惱,本來就是偶然碰上了招呼一聲,沒想到惹下這麼個麻煩。真要是把人嚇著了,惹惱了,後頭那個沒眼色不會說話的肯定得不著好,連帶著他們倆這在一邊看著的只怕也得吃虧。
師傅倒不怕,可大師兄才是說話頂用的那個人。他對小師弟十分看重,整天跟前跟後不象帶著師弟倒象是帶著兒子似的,這些外門弟子未必個個都將曉冬當回事,但絕沒有一個敢不把大師兄當回事。真覺得大師兄是沒脾氣的老好人,或是君子可以欺其方,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一口氣提著不敢松,一抬頭看見有人正朝這邊過來,一件白底藍邊銀線繡紋的長衫,因為走得急,長衫的前襟都翻了起來,衣袂遠遠看上去就象一隻展開了羽翼的鶴。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剛才在肚裡嘀咕這個人難纏,他這麼快就來了。
除了曉冬,其他人都在莫辰面前一下子變得肅然恭敬起來,連呼息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大師兄?”曉冬問:“你怎麼來了?”
莫辰向站在一旁縮著頭鵪鶉似的幾個人微微頷首,然後微微低下頭問曉冬:“東西找著了嗎?”
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和曉冬說話的時候跟平時可不大一樣。
旁邊的外門弟子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