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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慧娘聽說曾有官員僅僅因為汙損了皇帝硃批過的奏摺就被錦衣衛抓進昭獄拷打致死,深恐柳邦彥步其後塵,忙命帳房去支銀子。
柳竹秋勸止:「太太莫急,聽說那張大人到任不久,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計只想藉機給自己立威信。我們家與他宿無過結,想來不至深咎,待孩兒去替老爺分說,定能把這事化過去。」
範慧娘相信她的口才,但不願她拋頭露面。
「太太放心,我就在屏風後說話,他堂堂一個從四品官爺難道好意思叫我出去見面不成?」
徵得繼母同意,柳竹秋讓春梨取來一隻官窯的彩瓷茶盅,帶著她去到前廳。
那張魯生今日與溫霄寒相交甚歡,放話說日後有求必應。剛才接到溫霄寒密報,毫不懷疑地帶人來柳府巡查,到場卻只看到柳邦彥、喬啟光、梁懷夢三人。
錦衣衛上下監視,對京官們的情況尤為瞭解,知道這三個老臣都是安富尊榮,中規中矩,一門心思混日子等致仕的,沒道理無端謗上。
張魯生猜測溫霄寒可能與三人有仇,想借他的手整治他們,故而雞蛋裡挑骨頭,硬拿酒席上的鵝肉做文章。見柳邦彥等人理虧詞窮,便說:「三位大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下官不忍心讓您們去衙門裡現眼,還請商量個主意,若說得過去,也好讓下官早些回去交差。」
三個老頭兒以為他意在敲竹槓,訕笑陪坐,等著範慧娘送銀子來消災。
柳竹秋來到屏風後,由縫隙內偷窺,見柳邦彥坐在大堂的主人席上,喬啟光、梁懷夢依次坐在左手客座,三人都愁眉苦臉。張魯生坐在右邊的客座上閉門養神,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勢。
她忍笑清了清喉嚨,掐高聲調說:「老爺,太太命我來給張大人獻茶。」
堂上人都吃了一怔,柳邦彥熟知女兒習性,擔心她又有出格舉動,窘得老臉通紅。
張魯生疑惑請教:「柳大人,這位是……」
柳竹秋不勞父親開口,柔聲自薦:「小女子柳竹秋,在此見過張大人。」
她乃京中名人,張魯生如何不曉?來時還尋思:「都說那柳家女兒風騷放蕩,不知生得何等模樣,今日若得便倒要瞧上兩眼。」
此刻見她主動湊上來,登時來了興頭,笑呵呵行禮:「原來是柳大小姐,本官這廂有禮了。」
再給他一個腦子也想不到屏風後站著的就是下午與他碰杯豪飲的溫霄寒。
柳竹秋命春梨去獻茶。
春梨捧著託盤,裊裊婷婷走出屏風,來到張魯生跟前跪下,呈上茶碗,同時抬起頭沖他甜甜一笑。
張魯生見她杏眼桃腮,好生嬌俏,心道:「梅香生得俊,那小姐肯定更標緻了,風流也是難免的。」
柳竹秋介紹說:「這是家兄剛寄來的安溪鐵觀音,請大人嘗鮮。」
張魯生道聲「多謝」,端起茶碗開啟蓋子。
碗裡哪有什麼茶水,裝的是一隻大紅色的金線鯉魚荷包,和溫霄寒腰上系的那隻不差分毫。
領銜錦衣衛的都是偵破好手,張魯生雖沒讀過什麼書,腦筋卻轉得比一般人快,當此情形,心中瞬間有了定論——「溫霄寒和柳竹秋有姦情,而且是後者把我引來的。」
理由有三:
一、溫霄寒曾說荷包乃情人所贈,大凡定情信物都是成雙成對的,柳大小姐這隻荷包與他的一模一樣,顯然是同一雙手做出來的。
二、溫霄寒租住在柳堯章家後院,聽說柳大小姐常去探親,二人偷情有地利之便。
三、柳大小姐主動向我展示荷包,說明她已經知道溫霄寒認識我,並且我也知道這荷包是溫霄寒相好所贈。二人若無往來怎會互通聲氣?定是她派人傳訊給溫霄寒,借溫霄寒之手引我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