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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應是另一段故事了。
宮中冤魂多,不知何時在無常身邊聚了一堆,白無常扶了下尖尖細細的帽子,抽出哭喪棒揮掙著,趕走身邊同我一樣看熱鬧的野鬼。
而後他走在我前頭領路,唱著風馬牛不相及的歌:&ldo;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吾將斬龍足,嚼龍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為服黃金,吞白玉。誰似任公子,雲中騎碧驢。劉徹茂陵多滯骨,嬴政梓棺費鮑魚。&rdo;
他的歌前半部分還能聽得懂,然後最後一句詞裡的劉徹與嬴政,我聞所未聞。
他唱完歌了,回首看著我,哭喪棒凌厲的砍下,恍惚間,天地像是開了一道fèng,我的腳下裂開一道深淵,霎時狂風大作。
我掉進深淵的前一刻,白無常袖手站在一邊幹看著,半點沒有搭救我的意思,末了還朝我搖了搖手,做出歡送的姿態。
真是可惡。
從料峭懸崖墜下的失重感我體會過,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這遭我很是淡然的揚開膀子,順帶還在狂風裡睜了眼,看看四周。
四周並不是泥土塵埃,而是無數個小格子,每個小格子裡都有我生前的場景或是熟悉的人世,我落下以後,墜進的這個格子,是被噎死後停屍的東暖閣。
白無常把我投到這個地方,難道是想讓我看我的屍體是怎麼被燒烤的嗎?
我走到自己的屍體跟前,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類似於難過的情緒。大約是因為,禮部的斂官手藝很好,屍體躺在床上只像是睡著了。
我乾站了一會兒,坐到屍體旁邊,未等多久,進來個人。
只是未曾料到,為何李承徽會來看我。
不過疑惑很快釋然了,言昭要太子的一封賜死我的詔書,她不過是來替太子驗收成品的。
她進門後逕自走到床畔,此月酷暑,她卻不搖扇子了,手抬到我的屍體上,再緩緩移到臉上,那溫柔似水的模樣幾乎讓我產生誤會之際,素手掂起,輪了我一巴掌。
這脆生生的響,聽得我一顫,雖說我是死了,感覺不到疼,可是她拿我屍體洩憤,未免不地道些。
可是她大約是不怕我找她麻煩的,耳光又響了兩遭。
只聽著聲,我都替她手疼。
她打完了,手指放到了我的唇上,掰開我下巴左看右看,一般死人若是死透了,血液不會在流動,屍體的背部會有屍斑,而臉上再怎麼抽打也不會留下痕跡。
李承徽的眉頭越蹙越緊,半晌把我的屍體翻轉過來,扒拉開大紅色的斂服,裸呈□□的背部。
我死後未滿一天,屍斑很淡,她看著這些屍斑,慌張在她的臉上掩也掩不住,好半晌道:&ldo;要壞事了。&rdo;
☆、番外篇(2)
在言昭出生前,裴固的父親裴相給宮中的睿貴妃出了個主意。
睿貴妃年華正盛,入宮多年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愁煞了朝中一眾指望她雞犬昇天的人,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動靜,在宮中跟她鬥得臉紅脖子粗的辰妃的兒子也已立了太子。
當時陛下盛寵睿貴妃,對貴妃腹中即將出世的皇嗣很是看重,然而貴妃並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捲入奪嫡之爭。
貴妃每日除了悉心養著自個的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一意想著生女兒。然而指望著貴妃的那些人眼巴巴想著貴妃生兒子,每日流水價的貴重藥材,各地偏方送進宮裡,貴妃樹欲靜而風不止,越發的心交力瘁,一天天的稀粥都漸喝不下。
裴相本著朝綱穩固的心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