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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陡然驚覺自己的失態,抬起頭來,下意識地往曼徹特望去,卻正見到他眼底那抹尚未完全隱去的驚奇,心中一凜,心思微轉,我問道:“既然這些東西價值連城,又為何會讓你感到‘頭痛’?它們跟我所買走的那件胸花的不同只有你剛才所說的那樣子嗎?如果是這樣子,為什麼我這件可以拿出來賣,那些更有價值的東西卻不能呢?難道,只是因為它們是雪舞帝國風格的飾品?”
彷彿不堪直面我赤裸裸的反駁似的,曼徹特略有些尷尬,微微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測,只聽他道:“並不是這樣子的,即便是雪舞帝國風格的飾品,現在也仍有大量存在著。這並不是問題的主音,問題的關鍵在於這裡。”曼徹特隨手拿出其中一件耳環,翻開內側,指著內裡的暗處。
好奇心起,我湊近頭去仔細一看,卻看不出什麼,心中霍地一動,下意識地伸手出去在曼徹特所指的地方摸了摸,手指傳來的觸感在我的心裡清楚地浮現出一朵小小的雪花在空中舞動著,而那痕跡,竟是這般深刻清晰,熟悉得仿若我掌中指紋。
心中大驚,我猛地抬起頭來,卻見曼徹特正露出一絲清晰的苦笑,苦笑中卻透出一絲奇怪的輕鬆感,他苦笑著說道:“您明白了?是的,從您吃驚的程度我便清楚您想必也清楚了這些東西的來歷了吧。”
曼徹特突如其來的奇怪話語讓我聽得如墮夢裡,全然不知他在想些什麼,而聽他話中的意思,顯然適才我的吃驚反應竟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內,而他會得出“我已經知道這些東西來歷”的結論,顯然也是根據我露出的吃驚神態而判斷出來的。只是,為什麼呢?
幸好我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曼徹特便已經自言自語地繼續說了下去,“是的,雪舞皇室的徽章印記啊,為什麼會在這些飾品上呢?這說明什麼呢?這說明什麼呢!”他彷彿是在問我,又彷彿是在問自己,臉上的神情卻愈見苦澀,“這說明,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御品啊!無論是不是皇室所用的,但它們出自雪舞皇宮的事實卻毋庸置疑了。這種東西讓我怎麼賣?要我怎麼賣?我又怎麼敢賣!!”
皇室的尊嚴不容褻瀆。即便原雪舞皇室早已滅亡,但以“雪舞討逆軍”名義起家的雅特王無論內心裡怎麼想的,至少在表面上都會盡力地維護舊主的尊嚴,更何況雅特長公主我們的嵐兒殿下對那個雪舞太子(我到現在仍不習慣把雪舞太子跟自己當作一個人)情深意重,又有誰敢去撩虎鬚觸犯他們?
更何況是在天夢開著“惜珍”的曼徹特呢?也難怪之前當我拿出那朵胸花的時候曼徹特會猶豫了。而我現在更奇怪的卻是是什麼讓他下了決心將這一切坦然相告呢?就算他將這一切全部掩蓋,甚至只要不告訴我除了那件胸花之外還有其他的飾品存在,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面還有這麼多曲折。
不過現在雖然我已經知道了這些東西的來歷,但是我心中的怒火卻不見稍減,反而因為某種不好的遐想而使我心中的怒焰更猛地拔高三丈,只是卻出奇的冷靜,即便我甚至看得到心中那有如實質的怒火越燒越旺,我表面上卻是一片平靜。
“感謝你為我做了這麼詳細的說明,雖然這並不是我來此的本意。”無視曼徹特微訝的雙眼,平靜的語氣彷彿在訴說著與我無關的事情一般冷淡,“但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一個普通人說這麼多?不知道你能夠回答我嗎?”
我在“普通人”三個字上加重了話音好讓對方不至於忽略我話語中的重點所在,雙眼緊盯著曼徹特,等待著他的回答。
餌已經佈下了,魚也上鉤了,漁夫沒道理不開始收網的。而現在我就是那不得不咬上那餌的小魚,既然不能避免,也無法避免,那就讓我自覺點好了,也省得對方把我當傻瓜。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