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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哀慼地喚了聲“阿母”,仍舊沒使她動容,末了癟癟嘴不情不願地退開,“好嘛,不去便不去了。”
這才是阿母的乖女兒,龔夫人滿意地捶了捶膝頭,苦口婆心:“阿母總歸不會害了你的。”
如此說來便是她想反抗也無法,宋瑜蔫蔫地垂下肩膀。想到阿母轉述霍川的那幾句話,莫名地竟有些希冀起來,他說會待她好,究竟是真心話還是為了敷衍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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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春新來的戲班子聽聞是京城來的,有宋瑜最歡喜的《牡丹亭》,她心心念念許多日。
姑娘家都愛看這些,她更加不例外,可惜還沒求得龔夫人同意,便只得硬生生地打消。兩日光陰稍縱即逝,跟以往去城外別院不同,這回似乎格外地莊重。
以至於薄羅特意將她大袖衫拿在熏籠上薰香,被宋瑜眼疾手快地制止,“燻這個做什麼?”
薄羅順勢拿下來給她試穿,衣裳染上恬淡香味,“這味道跟姑娘身上的相同,並不衝突,聞著清新醒神,園主定然喜歡。”
惹來宋瑜一通瞪視,“誰要他喜歡。”
薄羅掩唇吃吃地笑,姑娘分明心裡頭已經住了霍園主,偏偏自個兒又不承認。她們底下人看得清楚明白,卻又不能點破,唯有悠悠嘆一聲:“是是,園主喜歡姑娘便夠了,他可是在夫人面前下了毒誓要待你好的。”
那日她和澹衫也在,自然將這番話聽入耳中,沒想到居然會拿來調笑宋瑜,這可真了不得。
宋瑜剜她一眼,惱羞成怒:“閉嘴,不許再說。”
薄羅察覺說得過了,捂著嘴老老實實退到一旁,“婢子知錯,請姑娘莫要動怒。”
兩輛車輦前後來到別院,門前已有人在等候。
臺階上立著個俊挺硬朗的身影,五官精細,仿若寒潭裡的一塊羊脂玉,冰冷孤傲。他身旁依舊站著明朗,在前頭恭迎龔夫人,一併往堂屋走去。
宋瑜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頭,盯著他背影出神。饒是她苦思冥想,也得不出個確鑿結論,當真喜歡他嗎?如若不然,心裡頭歡欣雀躍又是為何?可他們之間分明只隔著幾步距離,卻彷彿隔著一道難以跨越的溝壑,霍川離得她很遠,遠的過分。
她在後頭胡思亂想,霍川更在前面心不在焉。從一開始便沒得到宋瑜任何反應,他看不見她的表情,是以猜不出她是何心情。
如今她同龔夫人一道過來,那便是代表同意了?
將兩人領入正堂後,有僕從添茶遞水,龔夫人啖了兩口花茶徐徐道:“我去看望家主,三妹便有勞園主招待了。”
為了不使他們拘謹,原本想留露華下來探看情況,想了想最終作罷,只留下澹衫薄羅二人。臨走前語重心長地道了句:“三妹膽子小,還望園主多擔待。”
霍川起身恭迎,“夫人放心。”
穩重腳步聲漸次遠離,消失在廊廡盡頭。堂屋僅剩下宋瑜和霍川兩人,另外有明朗和幾個丫鬟,氣氛頓時沉靜下來,頗有幾分尷尬。
宋瑜默不作聲地抿著茶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不知霍川要如何開口。
他以前可勁兒地欺負她,不止一次惹得她落淚,忽然有一日卻說要疼她寵她,擱在誰身上都不相信。就憑他那陰沉古怪的性子,宋瑜真想不出他溫柔時是何模樣,連自己都覺得彆扭,忍不住撲哧低笑出聲。
霍川眉梢微揚,自然沒錯過她這一聲,出口第一句話卻是對明朗說的:“你們下去。”
宋瑜頓時警惕地坐直身子,最害怕跟他獨處,“薄羅、澹衫要留下陪我,園主有事無需避諱她們。”
反正她們從頭見證到尾,該不該知道的都已瞭然,何必多此一舉。
霍川與她想的不同,支開下人有些話才好開口,他沉聲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