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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鴻生點頭，說：&ldo;難怪去了這些天，我以為你在南京辦事呢。&rdo;
阮君烈自嘲地笑一聲，好一會不吭聲，然後用手遮住眼睛，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葉鴻生緊張地問：&ldo;怎麼了？夫人不好嗎？&rdo;
阮君烈有氣無力地說：&ldo;我娘挺好的，但我怕是真的要完了，趕快見見她。&rdo;
葉鴻生吃了一驚，趕緊在他身上撫兩下，說：&ldo;你常說我胡思亂想，你這又是幹什麼？&rdo;
阮君烈把手按住葉鴻生肩上，沉痛地說：&ldo;不是我胡思亂想，是真的！&rdo;
葉鴻生坐起來，聽他說話。
阮君烈先是說了一樁小事。
在南京的時候，阮君烈與朋友相約在一個酒樓吃飯。吃完之後，朋友結帳，阮君烈先下樓備車。他坐在車子，覺得口乾，把剛才帶出來的梨子拿出來吃。梨子沒到季節，還酸得很，阮君烈咬了兩口，受不住酸，隨手從窗子丟出去。
梨子沒有落進垃圾桶，掉在地上。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小姑娘跑過去，迅速地撿起他扔掉的梨子，飢不擇食地吃起來。阮君烈被這一幕驚呆了，開啟車窗想叫她。
小姑娘穿著半舊的藍布褂子，抬頭看他一眼，面容羞澀，發現他是個軍官後立刻嚇跑，一溜煙跑沒了。
阮君烈神情複雜，回憶說：&ldo;她的衣服很乾淨，看樣子就住在城裡。她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尚且餓成這樣……&rdo;
葉鴻生想起了裡一路上自己見過的那些乞兒，問：&ldo;城裡買得到米嗎？&rdo;
阮君烈搖頭，說：&ldo;不大好買，什麼都貴得很。窮人買不起。&rdo;
阮君烈想起那個小姑娘，憂愁道：&ldo;再沒有飯吃，她只能去賣身。&rdo;
葉鴻生與聽了，與他一同沉默下來。戰爭的混亂，經濟的萎靡，大批女人流落街頭，變成流鶯。水域沿岸也有不少做皮肉生意的年輕女人，她們像荻花一樣成片開放，接著就凋零，被江水掩埋，吞噬。
阮君烈憂愁地說：&ldo;三民主義是要民眾過得好，為何變成這樣？越來越不好？&rdo;
阮君烈與葉鴻生說南京的見聞，富人跑走不少，留下一排排空蕩蕩的別墅，不肯和國民黨共存亡。市民在苦捱，窮人在逃亡。阮君烈疑心窮人已經跑到赤區，加入了共產黨，去分一塊田地。阮君烈沮喪地：&ldo;跑了也正常，是我我也跑，過這種日子不如去做共匪。&rdo;
葉鴻生萬分驚訝。阮君烈是一個特別不服輸的人，內戰打響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沒信心。葉鴻生內心湧出一股愛憐，用手掌輕柔的撫摸他。
阮君烈痛心疾首地說：&ldo;到處都是饑民，街上亂糟糟的。倘若我們不下大決心，勵精圖治一番，剷除腐化勢力，一切就要崩潰了！&rdo;
從阮君烈嘴裡講出這種話，葉鴻生不能不感到巨大震撼。
葉鴻生斟酌著，問他：&ldo;現在的改革措施，進行得怎樣？&rdo;
他不問還好，阮君烈聽了以後，臉上陰雲密佈，說：&ldo;不大好講……&rdo;
葉鴻生用手撫摸他。
阮君烈搖著頭，說：&ldo;經濟我不懂，先不提了。現在北方二十萬軍隊完全被共匪包圍，肯定守不住，等於是淪陷。共匪兵強馬壯，順勢而下的話，我們不曉得能不能抵擋！已經有人在做和談準備，但是其他人不願意。倘若我們和談，有什麼砝碼和對方談條件？大家吵得厲害！這個時候還不團結，莫衷一是，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