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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還是七品,張勇卻是從六品的委署校尉,因此他原本看張勇有點不順眼。現在張勇這一罵,卻罵進了老蔡的心裡,頓時大起知己之感,連連點頭:“對對,操他娘!”
關卓凡有些啼笑皆非,說道:“先不忙操他娘,我看你們這頓飯,是吃不成了——阿大哥,你們怎麼也跑到這來喝酒了?”
“來了幾個月,天天閒得發慌。”阿爾哈圖苦笑道,“再不讓偷偷喝兩杯,就真要象戲文裡說的,嘴裡淡出個鳥來了。”
說是這麼說,屋子裡已經被他們打得粉碎,想吃飯喝酒是絕無可能了。關卓凡把老闆叫進來算了算,打壞的東西一共要折二十五兩銀子,他便從靴葉子裡掏銀票。阿爾哈圖還不肯,爭執一番,到底還是關卓凡把賬付了。
“今天是沒指望了,再往前,就得一直走到灤平縣城才有飯館了。”老蔡不勝惋惜地說。
既然沒指望了,那就只好各自回營去吃飯。互相通報了駐紮的防區,他們所在的驍騎營第三佐,是紮營在行宮的東南角,也就是地圖的右下方,離關卓凡的西營馬隊,相距不到十里。
知道地址就好辦了,於是約好過幾日再聚,便紛紛上了馬。老阿和老蔡堅持讓關卓凡先走,關卓凡也不多客氣,舉手告別,帶了張勇幾個,揚鞭而去。
到了營中,晌午的飯已經開過了。關卓凡吩咐司務,在院子裡擺張案子,把剩飯剩菜端上來,跟他們六個一起吃。隨便扒了幾口飯,他便說吃飽了,自回帳子裡去了。
營裡的眾人見老總歇了,紛紛圍上來,打聽剛才的戰況。跟張勇同去的另一名哨長,叫伊克桑,身手很好,剛才打起來是出力最多的。此刻便天花亂墜地吹起牛來,總而言之一句話:我步軍衙門損失甚微,他驍騎營傷亡慘重。
等他們將將吃完,關卓凡卻又從氈帳中走了出來,踱到案子旁邊,微笑著問道:“吃飽了麼?”
“吃飽了!”六個人亦都站起身來。
“你們的傷,不打緊麼?”
“一點皮外傷,不打緊!”張勇笑嘻嘻地說。
“嗯,那就好……”關卓凡點點頭,將臉一揚,厲聲道:“來啊,給我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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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都被反剪雙手,在身上套了索子,面朝關卓凡,跪在軍營的院子當中。動手綁人的,是關卓凡的親兵小隊,因為事先得到了吩咐,所以並沒有捆得太緊。
營中所有的軍士,都已吹號集合,左右各四哨,分列在兩側,站得整整齊齊。人人都把眼光盯在關卓凡身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你們三個,自己唱名。”關卓凡乾巴巴地說。
“標下張勇,行在步軍統領衙門西營馬隊委署校尉!”
“標下穆寧,行在步軍統領衙門西營馬隊第六哨哨長!”
“標下伊克桑,行在步軍統領衙門西營馬隊第八哨哨長!”
這三個人是營中的軍官,要追責,當然先要落在他們頭上,而不是後面跪著的那三個大頭兵。
關卓凡看著他們,心情有些複雜。在京中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手下,用的是寬厚加籠絡的手段,大家亦都很買他的面子,因此不論是巡邏執勤,還是整隊訓練,指揮起來都還順遂。對營中兄弟一些小小的違規,能包容的也就包容了,太出格的,才加以呵斥,而被罵的人,只要唯唯諾諾的服軟認錯,便不會受到進一步的處罰。所以城南馬隊的氣氛,一直頗為融洽。
然而今天的事情,卻徹底打醒了關卓凡:帶兵只靠一團和氣是萬萬不行的!這一支兵,是他的基本武力,是他在熱河圖謀大事的關鍵,自己的威嚴,不容挑釁!必須將京中帶來的種種習氣,痛加革除,才能做到如腦使臂,如臂使指,成為一支真正能為自己所用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