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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化很好，路邊都是鬱鬱如蓋的大樹。跟市裡的別處不同，這裡很靜謐。連來往的車輛都很少鳴笛。
周璘仰頭看著樹葉間隙裡的斑駁陽光，每片葉子都綠得發亮，偶爾輕顫幾下，便來了陣夏天裡的風，將身側的菸草味吹得散漫無邊。
她微微眯起眼睛，把這一刻記了很久。
這天大概不是什麼良辰吉日。
到了點，工作人員開始處理業務後，他們領單子、填資訊、拍照拿證，全程都沒有別的小情侶過來。
簡直用九塊錢就享受到了包場般的尊貴服務。
唯一的小波折，是周璘發現，竟然還需要宣誓。
&ldo;要的咧！&rdo;工作人員大姐笑得十分慈祥，&ldo;人多的時候我們都直接跳過這步了，你們也是運氣好，沒什麼人，可以走個神聖的全套程式。&rdo;
說神聖就神聖，絕不含糊。
兩個人並肩站上儀式臺。
由頒證員帶著讀誓詞。
頒證員念一句，他們要跟一句。
起初，周璘還有點想笑，感覺像小時候跟著老師讀課文一樣的。
可成九嘆就在身旁。
她開著口，耳裡聽到的卻是兩個人的和聲。
他的聲音沉穩用力，像是層層海浪，挾裹著她，給她四肢百骸裡注入著無限的勇
氣。
堅定的可以更堅定，執著的將永遠執著。
頒證員字正腔圓地念著：&ldo;無論順境還是逆境。&rdo;
-無論青春還是年老。
周璘心底有一股慢騰騰的酸意破冰而出，在每塊骨頭內泛開。
&ldo;我們都風雨同舟。
-患難與共。&rdo;
成九嘆垂在身側的手找到了她的，握了上來。
&ldo;我們要堅守今天的誓言。&rdo;
我們一定能夠堅守今天的誓言。
外面的樹葉和陽光依舊。
他們走出來時，眼睛都被明亮的光線刺著了。
成九嘆又翻了遍她的戶口本，低聲笑道：&ldo;看來足夠以假亂真了。&rdo;
&ldo;以真亂真都夠。&rdo;
周璘一手拿了一個小紅本，舉在眼前面擋著太陽，笑眯眯地說。
&ldo;所以怎麼是單人的？&rdo;成九嘆問。
周璘好好地解釋了一番：&ldo;上大學時我把戶口轉到學校了麼，後來畢業買房子的時
候，就給換成這個了。
成九嘆嘖了一聲，把副駕車門開啟，順勢從她手裡解救走了結婚證：&ldo;愛惜它們一
點，這以後可是咱們家的傳家寶了。&rdo;
周璘看著他繞到另一邊坐了進來，說：&ldo;價值九塊錢人民幣的傳家寶，行不行了你。&rdo;
成九嘆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說：&ldo;我行不行你還不清楚啊，成太太。&rdo;
周璘靜下來，在他胳膊上錘了一拳。
又錘了一拳。
停了一小會兒，再捶一拳。
&ldo;有癮？&rdo;成九嘆按住了她的爪子。
周璘沒忍住笑了。
邊笑著，邁往後仰在椅背裡，另一隻手害羞捂住了眼睛：&rdo;我發現這麼叫一點也不好聽。&rdo;
&ldo;晚了。&rdo;成九嘆噙笑。
周璘哼唧了會兒，還是覺得有點不現實，她問：&ldo;這就結婚了？&rdo;
&ldo;嗯，這就結婚了。&rdo;成九嘆確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