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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村口賣燒餅的王大娘之口轉述,大概就成了這樣:哎喲喂,要老命咯!俺只不過是貪睡了幾日,一覺醒來,嘴角的哈喇子還沒來得及擦乾淨,媳婦兒就丟下家裡三歲的娃娃跟別的漢子跑了!天王老爺地藏菩薩喲,俺這還有地兒講理沒啦!
林鸞眉峰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似乎能想像出他落筆時的氣惱情狀。淡定放下紙,面上波瀾不驚,心底暗暗啐了一句:言澈你大爺的!
&ldo;開心了?&rdo;賽雪心扶了扶鬢角有意挖苦道。
林鸞順著紋路將信仔細疊好,不回話,嘴角上揚的弧度已將她心底的喜悅暴露無遺。可欣喜不了多久,她又陷入矛盾。
現如今的局面,於他們而言並無多大改觀,林家舊案懸而未決,阿澤明擺著是有意拖延,聽他昨日話中的意思,只怕是皇上有意如此,不做出點犧牲……想起那位素日裡溫潤如玉的清冷少年,她不由打了個冷顫,置在信上的玉指微微收攏,平坦的紙面上隱約多了兩道掐痕。
賽雪心輕搖手中茶杯,玩味地欣賞她變化反覆的神情:&ldo;還記得我同你說過什麼嗎?你的運氣呀,從來都比我好。&rdo;
見林鸞詫異模樣,她又湊近道:&ldo;其實此時也不難辦,二月花朝,時間足矣,只要你……&rdo;
&ldo;小的給娘娘請安,長公主那頭已經忙完,正準備回府,遂打發小的來尋人。&rdo;尖銳冷漠的聲音響起,即使隔著道門依舊叫人不寒而慄。
二人互覷一眼,連忙換了座位喚人進來。
&ldo;長公主託奴婢給娘娘問安,願娘娘能早日誕下子嗣,為皇家開枝散葉。&rdo;賽雪心朝上首斂衽行禮,垂首碎步退下,經過阿澤身旁,又恭敬福了福,對他試探的目光只做不知。
林鸞端著茶杯頷首,瞥了眼火爐中滋滋冒著的火星懶懶道:&ldo;有勞長公主掛念,改日必定親自道謝。&rdo;阿澤探究的目光轉而落到她臉上,似圓潤指尖輕掠過肌膚,她抬手將碎發別到耳後,假裝不在意:&ldo;澤公公,皇上今日可下朝了?&rdo;
阿澤微眯雙眼,恭敬伏禮應道:&ldo;回娘娘的話,尚未。&rdo;
&ldo;哦?&rdo;偏巧有半縷陽光滑入窗軒,將她的側顏照得半明半滅,叫人捉摸不透。
是夜,梅園中新綻出幾簇嫣紅,為這園枯枝敗葉增添了不少亮色。丫頭們高興,圍著花樹繞了又繞,也不知何時身後突然站了一人。
&ldo;娘娘!&rdo;
&ldo;娘娘您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快,快去取那件狐皮披風來!&rdo;
&ldo;娘娘,我先扶您回去歇著吧,外頭怪冷的,您要是萬一凍出個好歹來,澤公公非揭了我們的皮不可。&rdo;
……
忽而一大幫子人圍擁上來,七嘴八舌吵得她頭疼,趕忙擺手道:&ldo;不打緊的,聽說園子裡頭的花開了,我就出來看看。&rdo;轉身正欲往園子深處走去,肩頭卻搭上了一層暖意,抬手摸了摸,原是件狐皮披風。
&ldo;娘娘出來散散心也好,多穿點,免得凍壞了。&rdo;小丫頭長著一張討喜的小圓臉,一笑露出兩顆淺淺梨渦。
&ldo;謝謝。&rdo;林鸞也回她一笑,雪白絨毛環繞,清麗又不失嬌俏。見她要跟上,便指了指屋子,&ldo;博物架上的東西我瞧著不好,不如你去換些瓷瓶玉器來?&rdo;
&ldo;好好好。&rdo;小丫頭頭一次見她笑得如此坦蕩,怔愣了片刻,點頭如搗蒜,顛顛跑去同姐妹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