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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咋舌,不過是個花朝節,也就皇家敢這般操持,花錢跟玩兒似的。這花朝不比春節上元,頭幾年宮裡都是隨意揀個地方搭個戲臺子,熱鬧熱鬧也就過去,今年怎麼突然開始大操大辦起來了?
但這疑慮很快又被他自己打散,傳聞這次在太液池操辦花神祭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主意,皇上素來孝順,也就難怪大傢伙重視。孝敬尊長,體恤百姓,當真是個難得的明君呀!思及此處,工頭不禁肅然起敬,敲樁子的力道也跟著加了幾分。
不遠處,林鸞迎風佇立,遠眺高臺。園子裡的幾個小丫頭得了她的允許,不敢走遠,只繞著湖畔初開的幾株花樹捉迷藏,笑得忘懷。
許是去年寒氣來得過早,今年的春意才會早發了好多。上元後,枝頭翠色就突突冒得急促,林鸞瞧著心裡也開心。自上次她得了言澈的信,心中的疙瘩也跟著鬆快了些,他還在,那她就無需再驚懼。
與皇上走近了,阿澤那頭的動作也隨之加快,前些日子剛得的訊息,說是林家的案子初有眉目,商弋已招供,稱林尚書當年有意阻他仕途,三皇子更是宮裡宮外處處為難於他,一時恨起,便擺了這麼出借刀殺人的局,買通宮人給先皇下毒,繼而又栽贓德妃與林家,最後引得三皇子與先皇父子猜疑,釀成大禍。
林家沉冤昭雪,宗祠復立之日不遠矣。林鸞冷笑兩聲,只是這最後的真兇,到底還是叫他逍遙法外了。不過,也不是沒有旁的法子……
&ldo;阿鸞。&rdo;
沉穩步子響在背後,林鸞收拾好神情,淺笑著回身行禮:&ldo;臣妾參見皇上。&rdo;
&ldo;你身子不好,此等虛禮大可免去。&rdo;朱軒拂開頂上花枝向她步來,見她雙手青白,蹙眉將伸手覆上,&ldo;手怎麼這般涼?暖手爐都不帶一個在身上,就不怕凍出毛病來?&rdo;
林鸞自然抽回手,後撤幾步行禮,寡淡回道:&ldo;臣妾嫌累贅,就擱屋子裡了。&rdo;
骨節分明的玉手懸在半空,朱軒乾笑了兩聲,收手負到背後,朝她適才落眼的地方看去:&ldo;皇祖母身子一向不好,但願這次花神祭能叫她開心開心。&rdo;
&ldo;太皇太后福澤深厚,定會得上天眷顧。&rdo;林鸞恭敬垂首立在他身後,始終保持三步距離。
朱軒凝視著她,良久才苦笑道:&ldo;阿鸞,你與朕,何時能不再生疏?&rdo;
&ldo;臣妾惶恐,敬重皇上乃是臣妾本分,臣妾不敢越矩。&rdo;
花枝闌珊,心似荒城。朱軒瞧著眼前佳人,眉眼如畫,猶如迎風而綻的梅花,潔白嬌美,至清至艷。只三步距離,觸手可及,可他終歸還是邁不過去。
要說近日最憋屈的,大抵就是那賽雪心。人家梅妃娘娘隨口說想修習劍舞,在花神祭上為皇上獻上一曲,自己就倒黴催的成了她明面上的劍舞師父,而暗地裡乾的卻是個跑腿遞信的活兒。宮外那位催,宮裡那頭趕,好不容易得閒了,還得親上陣矯正她的舞姿,連口茶都顧不上喝。
好在林鸞天資還算湊合,又有劍術底子,只要去掉那骨子硬氣勁兒,添上那麼一絲絲陰柔,雖比上不足,但糊弄糊弄外行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都說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麼?瞧這皇上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哪怕她到時候把劍揮到水裡去,他也會笑著誇她跳得好。
心裡的小算盤打得正精,門扉外頭就投來一道陰冷目光,駭得她肩頭抖三抖。阿澤,這個陰魂不散,明裡暗裡對她多番警告的死閹人,不得不防啊。也罷,反正這苦日子也快到頭了,賽雪心回了他一倨傲眼風,自顧自剝起橘子。
盼望著,盼望著,這萬惡的花朝節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