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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和思都沉默了。
緲望著腳下的湖水,波浪拍擊著湖岸,水花濺濕了她的鞋子,&ldo;現在我來了,我站在這裡了,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出,這湖水怎麼可能淹沒那棟樓,難道那只是我的幻覺?只是我麻醉自己後產生的副作用?我承認我一直在麻醉自己,我知道香茗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但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我太愛他了,愛到不敢受一點點傷害,所以我只能逃避他。直到他出事後,直到他不可能再傷害我的愛的時候,我才敢鼓起勇氣去愛他,可這愛是無望的,無望的愛是一種活剮,不麻醉自己我要怎麼活下去?太疼了,太疼了啊……&rdo;
顫抖的身體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她慢慢地坐倒在地上,仰起頭,淚水決堤似的滾下面頰。
劉和思輕輕地蹲下身子,她們一起伸出手,抱住了她。
很久很久,天邊最後一點光芒照耀在緲的身上,異常的明亮,她的眉毛、眼睛、鼻樑、嘴唇,甚至下頦凝而不落的一滴淚珠,都剪裁般劃出絕美的線條。思擦擦矇矓的淚眼,&ldo;天快要黑了,咱們得趕緊回湖畔樓去開燈,沒有光的地方,我們三個無法分身。&rdo;
劉點點頭,拉著緲的胳膊,&ldo;走吧!&rdo;
緲搖搖頭,氣息微弱地說:&ldo;我走不動了,我好累……&rdo;
劉對思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用力,把緲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儘管風聲呼嘯,但劉在緲的耳畔說出的話還是那樣清晰,&ldo;一起走。我們‐‐是一個人!&rdo;
她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湖畔樓,樓裡的光線已經極其微弱,咔吧咔吧地摁了門廳、樓道的好幾個開關,燈都沒有亮。劉有些焦急起來,思還算冷靜,在門廳東牆的一角發現了配電箱,使勁摳開鐵門,剛跟劉說了一句,&ldo;快來這裡……&rdo;
她的影像就如相機跑焦一般,模糊了一下。
劉伸手去抓思的胳膊,抓住的卻是虛空。
&ldo;思!你不能走!&rdo;劉急得大叫起來,&ldo;緲你快來!幫我留住思!&rdo;
空蕩蕩的樓舍裡,傳來的只有迴音,
&ldo;緲已經走了,只是你還不知道。&rdo;思的臉上浮現出最悽美的一笑,&ldo;情深的人總是先走一步,然後是質疑者……最後,只剩下你了,全部的希望。&rdo;
思的影像伴隨著最後一點自然光的熄滅而漸漸隱去,聲音也徹底消逝。
……
只剩下你了。
分身消失了,但是不知為什麼卻沒有合體,我還是分裂的。
樓裡是一個世界,樓外是另一個世界,二者沒有任何交集,猶如無邊無際的荒野上懸著一具棺材。的確,湖畔樓不是什麼高樓大廈,但對於只有一個人的我而言,它還是擁有太多個空空蕩蕩的房間,其中一個房間還遊蕩著無法安息的六個鬼魂……悽厲的風聲,鬼哭狼嚎一般,將徹骨的寒冷灌進這棟死寂的樓裡,讓人想起脹氣的腐屍在撓著棺材板……
很快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劉被凍僵了一樣靠在牆上。
燈不亮,也許是跳閘了,只要扳起閘門,思和緲就會伴隨著光明,一起回到我的身邊。
我需要一點光,只要一點就可以……
她鼓足勇氣,僵硬的身體稍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