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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落想到半夜還聽見的刀劍聲,「南月?」
朝露連點兩下頭,說南月的刀比她的劍還輕,然而還比她鋒利,是難得的寶刀,不是凡物。
她說時口吻有些酸,姬玉落卻愛莫能助,南月那刀她見過,不是普通兵器鋪子能打造的,恐怕是霍顯從哪給他搜刮來的,是以她只能憐愛地摸了摸朝露的頭,「去找碧梧吧。」
朝露委屈:「好吧。」
哄走朝露後,姬玉落獨自去往西院。
盛蘭心有自己的獨立院子,她正在庭院裡作畫,畫的是一幅潑墨圖,圖上是月影荷塘,飄動的蘆葦叢裡依稀見三個對酒當歌的人影。
對姬玉落的來訪,她甚是意外,目光掠過她的受傷的唇,道:「夫人怎麼來了?」
姬玉落瞥了眼盛蘭心的畫,卻沒有與她寒暄,臉色凝重,開門見山地說:「霍顯體內的毒。」
盛蘭心臉色一變。
姬玉落目不轉睛看著她,不肯錯過任何一絲情緒,說:「我才知道……多久了?」
盛蘭心呼吸幾近停了一瞬,而後重重吐息,她深感驚訝,他竟然把這件事都告知與她……
她抿了抿唇,還是有所保留道:「小姐為何來問我,我只是個妾室。」
姬玉落蹙了下眉,所以是真的,而這時盛蘭心也反應過來,手裡的畫筆落在石桌上,濃墨濺出,她驚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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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日,雲淡風輕,這是春日最舒適的時候。
客棧二樓,一面屏風隔開兩個人。
屏風外坐著個蓄著絡腮鬍壯漢,頭戴兜帽,看著不起眼,可卻是興南王府的門客,也是興南王道的得力心腹,名喚鞏睿。
這幾年催雪樓斷斷續續與王府有些聯絡,也拿錢替興南王辦了不少事,此次鞏睿進京,也是想趁近來多地頻發起義之事,打著利民的旗號,直逼皇城。
他們雖遠在南邊,卻也聽說如今的朝廷百廢待興,國庫空虛,而興南王府這幾年深受催雪樓提點,養精蓄銳,是故興南王等不及了,便差心腹前來,知會,也是過問謝宿白一聲。
但與其說他們是自己找上來的,不如說是謝宿白釣來的,這麼多年籌謀佈局,興南王府是他打入京都的第一步。
東宮已經遭受一次謀逆之罪,不能再來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登上皇位,就不能用自己的兵來打,所謂鷸蚌相爭,他只需在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京中疫病沒有計劃中那麼廣,否則染入宮中軍中,甚至都不用打。
不過,也無妨。
至多是興南王吃力些罷了,但謝宿白估算過朝廷目前的實力,對付各地起義已是乏力,這一戰仍有勝算。
謝宿白隱在屏風後,淡淡道:「告訴王爺,我會在京中助他一臂之力,如今時機成熟,可以動了。」
話音落地,傲枝遞過去一張城防圖,鞏睿心中又驚又喜,他知催雪樓樓主足智多謀,且本事不小,不僅在江湖中頗為名望,還與朝廷多個官員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但卻是不知,他連這種東西都能搞到手。
鞏睿恭敬更甚,拱手道:「鞏某替王爺謝過樓主,來日如登寶座,必以國師之位相許!只在下冒昧一問,樓主這些年鼎力相助,可是與皇室有仇?」
屏風那頭的人擱下茶盞,「送客。」
聲音不輕不重,輕飄飄一句,冷入心肺,鞏睿一顫,忙說:「在下多嘴,那鞏某就先告辭了,定快馬加鞭,將要物送回封底。」
謝宿白「嗯」了聲,龔睿才彎腰離開。
出了客棧大門,龔睿登上馬車,他的隨侍問:「進展如何?」
龔睿甩出城防圖,「你說他一個瘸子,哪來這麼大能耐?最近京裡出了那麼多大事,我看都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