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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是...這分明是...,
他的神情奇怪極了,不可置信的慌亂中似乎猛然間有了極大的歡喜,又恍惚是身在夢中的迷濛...
他幾乎以為自己酒還未醒,只是沉迷在似是而非的醉夢中不願醒來罷了。
可窗外一陣風吹來,冷風拂面,他瞬時靈臺透亮,拿起那塊絲絹向府門外疾奔而去。
益京城西偏僻安靜,一到了晚上,更是萬物寂寂,只餘月色。
南水從這裡迂迴纏繞而過,蜿蜒出一片水岸汀頭,在月夜中波光粼粼閃爍。
趙元衝負手站在岸邊。
身旁一棵枯樹發了新芽,他伸指輕觸,不由抿唇一笑,原來不覺春已早來。
背後腳步聲漸近,他未回頭,只道,“給他了?”
憐音笑著應是。
趙元衝道,“你去吧,他會跟來的。”
憐音莞爾,含著悅色朝遠處馬車去了。
須臾,又有腳步聲響起。
那腳步起初急促,後又停下,再走一步,復又停下...
趙元衝回身,並不打算笑的嘴角還是微顫了下。
因為眼前是謝玿從未露出過的神情。驚喜過望,猶疑不定,漂亮的眼眸裡都是將落未落的眼淚。
那方水藍絲絹在他手中隨風而蕩。
趙元衝的聲音輕柔,帶著繾綣的暖意。他嘆息般說道,“傻姑娘...”
謝玿的眼淚隨著這聲輕嘆落了滿腮,她走了幾步,靠近了些,顫聲問,“你知道?你怎麼...怎麼...什麼時候?”
趙元衝講話的神情帶了點憐惜,道,“很早。”
“很早。你十三歲生辰那日,東宮杏園霜秀池裡...”
聞言,謝玿先是怔愣,後忽然記起往事,剎時間心內五味難以名狀。
那年,謝玿恰滿十三歲,不但不能像尋常高門貴女那樣簪花上香,全部生辰禮也只是府上廚房的一碗牛肉壽麵,連點心都要蹭到東宮趙元衝這裡才能吃到。
可思及恭誠伯爵府現狀與謝怡訓喪妻喪女的悽苦,他便覺得那一碗壽麵和一盤點心也十分珍重了。
點心的糖霜最後落了滿嘴滿手,連頭髮絲都不知何時沾了黏糊糊的一片,他嫌這樣邋遢,也怕回府謝怡訓看見他跑去別處吃點心更是難過多思,就趁趙元衝午睡溜到杏園溫泉邊解了衣衫沐浴。
杏園的溫泉中,霜秀池是最僻靜的一處,中午決計是不會有人過來的。
可趙元衝那時快滿十七了,十六歲的太子殿下早就慣於處理政事,可畢竟年少智淺,左手錢糧右手軍政,不免偶爾遇上苦惱難決之事,這午睡也就再也睡不踏實了。
偏偏在內室床榻上翻來覆去間,他察覺到了謝玿出門的動靜。
一路跟到杏園偏角,停在潺潺流水聲後,拂開映目的三月亂花,他恰好看見了少女垂落的烏黑長髮,還有...初初發育的青澀胴體,那粉的比杏花還粉,白的比梨花還白...
他捂著嘴在假山後瞠目僵立,直到池中的少女起身擦拭頭髮,再用一卷長長的裹布將自己腰上腋下緊緊裹縛的平坦規整...
那時他掩住紅透的耳朵和麵頰,想的卻是,那裹布看著就十分粗厚悶熱,不如那輕薄貼膚的絹緞做料,入了夏必然不會悶熱。
之後他趕在謝玿穿好衣物之前先躡手躡腳回了雲麾堂,事後謝玿自然毫無察覺,可趙元衝...卻再也不能將他當做那個俊俏頑劣的‘堂弟’了。
眼前的趙元衝還是溫柔的笑著,謝玿仍含著眼淚,支支吾吾,“你...你居然...你...”
他...不,應該說是她,她原本應該羞惱的無地自容,可如今與面前之事面前之人比起來,那一閃即逝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