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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說,你身上有一個地方,便是真刀,也無可奈何。”江小流怪道:“什麼地方?”樂之揚笑道:“臉皮啊,你這張臉又厚又硬,什麼寶刀也砍不進去!”
江小流大怒,正想回罵,忽聽“叮”的一聲,微微刺耳。緊跟著,臺上的關公腳步一亂,手中關刀向左偏出,險些兒砍中了身後的周倉。那戲子嚇得一哆嗦,慌忙倒退兩步。
江小流“咦”了一聲,說道:“邪了門了,關公砍周倉,這唱的是哪一齣?”樂之揚隨口接道:“這算什麼?我還見過張飛借東風呢!”江小流瞅他一眼,哼哼說道:“那你見過老虎打武松沒有?”
“沒見過!”樂之揚搖頭晃腦地說道,“陳世美鍘包公,我倒是見過一回!”
“扯你孃的臊!”江小流怒道,“我是江小流,你就是樂大牛,大話的大,吹牛的牛……”
正說著,忽聽“叮”的一聲,臺上刀光迴旋,“撲”,血泉迸出,周倉沒了腦袋,無頭的身子挺立片刻,“撲通”一聲向前趴倒。
戲園子裡鴉雀無聲,看客們看呆了眼,喝彩聲全堵在了嗓子眼上。江小流拍腿說道:“真他媽神了,刀是紙糊的,人也是紙糊的麼?過癮,過癮,《單刀會》老子看了十幾次,這砍頭的戲碼第一次看到!”樂之揚大大皺眉,搖頭道:“不太對頭,這血流得嘩啦啦的,跟真人沒什麼兩樣!”
話沒說完,又聽“叮”的一聲,大關刀忽向右偏,咔嚓,將一根臺柱攔腰砍斷。
“哎呀!”戲臺下尖叫起來,看客紛紛跳起,向著園門狂奔,才跑幾步,天上星星點點,似有急雨飛過。緊跟著,幾十人個個僵直,維持奔逃姿態,彷彿木偶泥塑一般。
江小流心眼兒雖粗,也看出形勢不對,微微張嘴,剛要叫喊,樂之揚忽地伸手將他嘴巴捂住。臺上的關刀舞得更急,光華團團,恰似一輪朗月,叮叮聲不絕於耳,大關刀上火星迸濺。“關公”腳步踉蹌,發出一連串低沉的吼叫,他突然向後跳開,橫刀厲叫:“暗器傷人算什麼?滾出來,跟爺爺見個高下!”
江小流怪道:“邪了,戲文裡沒這一句!”樂之揚低聲說:“別出聲,叫人聽見,你這一張嘴可就沒了!”江小流怪道:“嘴怎麼沒了?”樂之揚冷冷道:“腦袋都沒了,嘴還在麼?”
沉寂時許,忽聽“呵”的一笑,假山後慢慢地走出一人。江小流幾乎叫出聲來。原來,這人正是站在船頭的白衣文士,玉佩上那顆明珠在黑暗中閃爍幽光。
“你是誰?”關公盯著文士,眼神困惑。
白衣文士笑道:“趙世雄,二十八年不見,你就不認得我了?”關公眼珠一轉,忽地張口結舌:“你、你……”
“我什麼?”文士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像一個人?”趙世雄渾身發抖,指著文士顫聲道:“你、你……”文士笑道:“想起來了麼?吳王張士誠,是不是跟我很像……”
“你……”趙世雄後退一步,狠嚥了一口唾沫,終於緩過氣來,“張天意,你早該死了!”
“是呀,我也奇怪呢!”文士陰森森一笑,“齊雲樓的大火沒把我燒死,平江裡的江水也沒把我淹死,那時候我就想啊,家裡人都死了,我幹嗎還要活著呢?可是活著,就是天意,老天爺要我做一點兒事情。趙世雄啊趙世雄,我找了你好多年,我本想,你當年出賣了我爹,又砍了我哥的腦袋,早應該飛黃騰達,不說封侯拜相,怎麼也得拖朱曳紫、享盡榮華。誰知道,從那以後再也不見你的影子。起初我盡往深山大澤裡尋找,可那全是白費工夫。我就想啊,小隱於野,大隱於市,你趙世雄人如其名,也是一世奸雄,沒準兒異想天開,來個大隱於市,於是我又向名都郡縣裡尋找,找來找去,真沒想到,你膽大包天,居然就在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唱戲,更可笑的是,你還有臉演關老爺。關雲長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