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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砥明換了兩杯新茶端來,蘇緹端起茶杯,又輕輕放下了。
賀砥明走到隔間,慢慢地收拾茶葉,耳朵卻在傾聽裡頭的動靜。蘇緹道:&ldo;當年目擊孟紓河殺害薛老幫主的只有你一個人?&rdo;
賀汝膺道:&ldo;當時胡六弟也在場。&rdo;
蘇緹道:&ldo;胡天星已經死了,死無對證。&rdo;
賀汝膺意識到他在懷疑什麼,陷入了沉默。他已經不在考慮該如何對付蘇緹的質問,而是在盤算是否該殺了他。
蘇逸怕被人發現,不敢靠得太近。他貓著腰蹲在屋後,賀砥明察覺到了一點動靜,推開窗戶往外張望。蘇逸嚇了一跳,縮著頭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賀砥明沒看見人,認為自己是過於緊張了,隨手潑了半壺涼茶出去。蘇逸半邊身體都被水澆透了,簡直凍得要死。他忍著沒敢動,暗自運內力暖和身子,心中不住暗罵賀砥明是個烏龜兒子王八蛋,跟他爹一樣不是好東西。
蘇緹見賀汝膺面對質疑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態度十分曖昧。他十分憤慨,起身道:&ldo;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告訴我,薛老幫主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rdo;
賀汝膺冷冷道:&ldo;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薛仲皓是被孟紓河殺害的。我趕到時,孟紓河已經逃走了,薛老幫主一息尚存,臨終前說是孟紓河對他突施了暗算,要大夥兒為他報仇。&rdo;
蘇緹道:&ldo;薛老幫主的武功高強,怎麼可能被人突然近身毫無察覺?他身上的傷我檢視過,若非親近之人,絕不可能有機會對他下手。&rdo;
賀汝膺冷笑數聲,道:&ldo;蘇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什麼?&rdo;
蘇緹道:&ldo;當時只有你和他走的最近,會不會是你?&rdo;
賀汝膺彷彿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霍然站起來道:&ldo;蘇長老怎麼能這樣血口噴人!薛老幫主是我結義的兄弟,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rdo;
蘇緹注視著他的眼睛,賀汝膺的目光真誠而憤怒,眼睛裡好像有火焰在燃燒,而火光下頭卻是一潭幽深的死水,讓人看不透。
賀砥明回頭看父親,彷彿在詢問父親的意思。賀汝膺沒看他,嘆了口氣,緩和道:&ldo;老朋友,最近敵人環伺,你我免不了緊張,太過於糙木皆兵了。現在敵人最希望咱們互相懷疑,分崩離析,他們好趁機來各個擊破。薛老幫主去世我也很難過,我發過誓,一定要為他報仇。你要相信我,有我在,就絕不會叫兇手逍遙法外。&rdo;
蘇緹輕輕搖頭,道:&ldo;丐幫一直在追查這件事,紅廖已經找到了目擊者。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聽你一句真話。你若是執意隱瞞,那咱們只好將真相公佈於眾了。&rdo;
蘇逸一懵,心道:&ldo;幫主什麼時候找到目擊者了?……是了,師父是在詐他!賀汝膺要是心裡有鬼,必然要漏口風,且看他怎麼說。&rdo;
賀汝膺冷冷道:&ldo;有目擊者,那好得很。叫他出來,咱們一起還原真相,為薛老幫主報仇。&rdo;
蘇緹道:&ldo;他說那個人就是你。&rdo;
賀汝膺神情冷淡,道:&ldo;行高於人,眾必毀之。我身為七英盟盟主,得罪的人太多,難免有人心生嫉恨對我惡意中傷。這種事我見過太多了,我不信蘇長老會相信這種人的話。&rdo;
蘇緹不動聲色道:&ldo;那個目擊者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指認你的人在江湖上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絕不是平白誣陷。&rdo;
賀汝膺道:&ldo;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