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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涼默默良久，眼神飄忽。李望宸緊緊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一絲神態的變化。
要是她敢說謊的話······
終於，澄涼下定決心，開口道：“殿下，當年，貧道在先皇后口中得知先妣亡故真相的時候，確實有那麼一瞬，我只想袖手旁觀，看著她死。”
澄涼知道自己這麼說很危險，但她更知道，依照這位太子殿下的精明，一旦自己說謊，立馬就會被拆穿。與其揚湯止沸，不如實話實說，至少自己還能留點體面。
李望宸聽後，眉頭微擰，先皇后臨終時的悽慘之狀又浮現在他眼前。
李望宸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榮華無雙。他雖然面上似乎少年意氣好相處，實則內心高傲，與人相交處，卻又未必看得起人。
雖說當初，是他母后害死了端敬長公主在先，但在他看來，端敬長公主一個異姓孤女遠比不上他母后的性命來的珍貴，死了就死了，長公主怎值得他母后賠命。
所以此刻，聽澄涼說出這樣竟敢有心報復他們的話，李望宸是憤怒的。
但緊接著，澄涼又說道：“可也只有那麼一瞬而已，天尊在上，貧道不能見死不救。可是先皇后的病情的確已經藥石無醫。當初我說過，娘娘的病情，即便神醫在世，天師臨凡也無能為力，一切皆是天命。”
又是天命，李望宸真是受夠了她這一副似乎無可奈何，看透世事的樣子。
澄涼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帶著點小心的打量著李望宸陰暗的臉色，又小心翼翼的補上了一句，道：“殿下，我沒有騙您。”
說罷，低下了頭，等待一陣疾風驟雨。
李望宸的確很想發火，但他看到澄涼示弱的一面，心立刻就軟了下來。
細細想來，她又有什麼錯呢？或者說，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無辜，卻總是想為自己母后的故去找一個發洩口，將罪名強加在她身上。他也總想迷惑自己，他的母后依舊高潔端莊，絕不是因為罪過自作自受，才落得個這麼悽慘的下場。
李望宸也訝然，權利和地位帶給他的不盡然全是好的，不知不覺間，自己什麼時候竟也變得和他的父皇一般，自私虛偽，總想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想象中的滔天怒火併未如期而至，反倒是一陣清風細雨，平靜中又帶點釋然的聲音傳來：“孤，知道你沒有騙孤，孤信你便是。”
澄涼心頭升起一股不可置信，她抬起頭，看向那位尊貴的殿下。
李望宸嘆了口氣，說道：“孤也並非黑白不分的人，你何必如此懼我。”
澄涼：······你哪裡看出我懼你了。
李望宸：“孤答應你，不會傷你靈雲觀人一分一毫，但你也要答應孤，在此安穩度過幾日，好好用膳，等時機成熟，孤會放你出來的。”
澄涼點頭，拱手道：“多謝殿下。”
澄涼身上沉重的鎖鏈隨著她的動作作響，澄涼原本凝霜的皓腕也被磨出了幾道血痕。
李望宸私心裡也不想這樣綁著她，但她的力量太強大，是他收復靈雲觀最大的阻礙，他不得不將她鎖緊。
李望宸道：“你如今不方便，不必多禮。如今，你雖然位至天師，但父皇沒有撤去你的封號，你依舊是大雍的清寧郡主。往後，願你多以大雍的利益為念，如此才能保住你的師門，不負皇家的期望。”
說罷，李望宸轉身離開。
澄涼沒有目送他，徑直坐下，靠在柱子上歇息，將他方才的那些話忘到了九霄雲外······
不文和亦武在門口侍候，等李望宸出了滌心法牢，他們立馬跟上，隨侍左右。
當日，用鐵鏈縛住澄涼的五人之中，正有他二人，難怪當時澄涼看著那些人覺得有些眼熟。畢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