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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塵遲疑著坐回凳子上，做出個“請”的手勢。
視線有意無意落在衛逐染的手腕上，那條疤痕極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但齊昭醫術高明，想來必定是傷口極深，才會留下道疤痕。
思及此，他眼尾下垂，不由得流露出心疼，又在對面人看過來之前收斂起神色。
衛逐染閉了閉眼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再睜眼，清淺的眸子裡滿是平靜與認真。
“辰國此次前來，不只是為了兩國通商吧。”
蕭塵變了變臉色：“公主以為如何？”
衛逐染道：“辰國與西丹的交界處戰亂不斷，辰國剛剛立國，百廢待興，而西丹悍猛，氣焰囂張。”
她一字一頓道：“辰國，是為借兵而來。”
蕭塵突地笑了一聲，眼神有些許柔和，藏著莫名的欣慰：“公主果然蕙質蘭心。”
有些眼熟的神情令衛逐染心神一震，鴉羽般的眼睫輕微顫了顫：“葉翊……罷了。”
既然他不願承認，也定是有苦衷的，又何必咄咄逼人。
她將話題拉回正軌：“三年前寧朝與西丹一戰中，朝中有人勾結西丹，如今辰國使臣到京城，想必西丹人也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兩國聯合。”
“辰國若是想與寧朝合作借兵，這些內奸是不得不揪出來的，本宮也想趁這個契機為蒙受冤屈的柳家和葉家翻案。”
蕭塵接上她的話：“所以你來找我是希望我做些什麼？”
衛逐染道：“西丹人大多會在身上紋本部落的圖騰紋身，孜亞的手下崇尚狼的野性。”
蕭塵嘴角彎起：“你是想讓我告訴沈懷，那幾個刺客是西丹人？”
反正人已經化成焦炭了，只要他語焉不詳地說兩句，總歸能讓人去懷疑西丹。
他眼底醞釀著風雨：“這麼無憑無據冤枉旁人不好吧。”
衛逐染眼神凌冽起來：“你不用如此試探我，既選擇與你合作，本宮就必然是做好了準備來的。”
“太子如今的良娣禾氏便是當年和親西丹的公主秦息，太子以她與孜亞交換，幫著孜亞從錦州到了燕城，你覺得太子在，辰國不管是借兵還是借道都不容易吧。”
蕭塵沉吟半晌，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在桌子上。
想起來自己當初去錦州時曾經匆匆一瞥過很熟悉的女子，現在想來，原來竟是秦息。
他良久才嘆氣道：“我又如何得知，公主不是在利用我辰國使團與太子鬥法。”
被他拿懷疑的眼神看著，衛逐染顯然有些受傷，眸光黯然：“我信你才與你坦白一切，我以為你也會信我。”
她道：“三日後，太后會率後宮諸人去護國寺祈福小住些時日，屆時會有皇家廟會，你若同意與本宮合作廟會的時候來找我。”
蕭塵沒說話，起身拱手道：“在下告辭。”
衛逐染微微頷首，輕聲道：“卉卉在蕭羽城，她很好，你不必擔心。”
蕭塵就好像沒聽見似的，徑自直起身邁步出了亭子。
袁曉見人出來忙迎了上去：“王爺……”
蕭塵擺擺手，走出段距離才低聲囑咐袁曉：“讓你找的小姑娘不必找了，告訴底下人，全力去搜尋楓痕的下落。”
袁曉撓撓頭不理解，明明之前大部分人力物力還放在找那個叫卉卉的小姑娘上，找楓痕倒是其次，怎麼一下子又不找小姑娘了？
雖是這般想著，但王爺的命令總是有道理的，於是應道：“是，屬下馬上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