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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硯回房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了。
沈樂綰一直沒有下樓，她坐在臥室的陽臺上，看著遠處的城市星星點點的光，迷茫又無助。
裴清硯推門進去的時候沒有看到人，他眉心微蹙，找了一圈兒，在陽臺上看到了沈樂綰的身影。
她穿著白色的睡裙，抱著腿縮成一團坐在鞦韆上，看起來孤寂又脆弱。
裴清硯走到陽臺門口，也看了眼遠處，什麼也沒有。
“怎麼還不睡覺？”
沈樂綰好像才察覺到他的出現，沒有吭聲，也沒有回頭。
裴清硯垂眸，他在客廳，把那個影片看了一遍又一遍，逐幀截圖放大。
沈樂綰落水的時候也是很突然，兩人站得很近，但如果是沈樂綰推的人，她的身體應該會出於慣性後仰，而不是一起前傾掉進湖裡。
看了好多遍，也不像是他伸手推的人。
這個認知讓他莫名鬆了一口氣。
裴清硯走近了些，從身後擁住了她，“身上怎麼這麼涼？”
沈樂綰僵住，不知道裴清硯這又是哪一齣。
裴清硯從身後把她環在懷裡，他的懷抱很暖，胸膛很硬，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是我誤會你了，爺爺已經罰過我了。”
當時的情況加上薛語凝的說辭，再加上裴清硯看見溫景珩情緒失控，他想也沒想地就認為是沈樂綰做的了。
冷靜下來後，思緒也清明瞭些。
沈樂綰沒有忘記裴清硯剛剛逼她去給薛語凝道歉的樣子，她面無表情地問道，“我洗清嫌疑了嗎？還需要去給薛小姐道歉嗎？”
這句話，有些置氣的意思在裡面。
裴清硯並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錯了就是錯了。
他將人直接抱了起來，沈樂綰突然騰空，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裴清硯把她放回床上，低聲道，“我當時並不知道你也掉進去了。”
這句話是在向她解釋，他不是不救她。
沈樂綰的心控制不住地湧起酸澀滯痛，她當時看見裴清硯毫不猶豫地丟下自己的時候，心真的沉到了谷底。
那一瞬間的絕望，比四周冰冷的湖水更讓她透不過氣。
裴清硯解釋了，但沈樂綰心裡卻依舊悶悶地疼著。
她抬眸看向裴清硯，語氣很輕，“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啊？”
不然為什麼都不給她申辯的機會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他可以不愛自己，可他不該把自己想得那麼不堪。
裴清硯微怔，他看見了沈樂綰眼底的受傷，心臟突然悶悶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突然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皮，“抱歉。”
沈樂綰愣住了，眼睫顫了顫，眼底蒙上一層水霧。
“以後不會了。”
沈樂綰抬起眼，不敢相信這是裴清硯會說出來的話。
裴清硯把那個影片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承認，在看見沈樂綰被季遠辰從湖底撈出來的時候，他的心裡生出了一種恐慌。
如果她沒被季遠辰救……
他不敢想這個可能。
面對裴清硯突如其來的溫柔和示好，沈樂綰有些不知所措。
裴清硯額頭抵上她的額頭，“還生氣嗎？”
沈樂綰咬了咬唇，“你……”
裴清硯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明知道落了水還在外面吹冷風。”
沈樂綰眼眶一熱，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明明已經被壓下去的情緒又重新湧了上來，在她心頭翻攪。
她怎麼這麼沒出息。
因為他一兩句輕哄的話就能原諒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