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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則是扯著嗓子吆喝著我的外號,對我指手畫腳、評頭論足。儘管他腦袋上那點頭髮在過多的髮膠的作用下僵直地矗立著,還戴著粉紅色鏡片的眼鏡,脖子上掛著小狗通常都掛的那種粗粗的銀鏈子,怎麼看都和我算不上是一路人,但我們還是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而且還是很鐵的那種。

話題扯回來。第二天我們真的開始一起鍛鍊了。我本來以為“一起練”就是我跟著他跑、跑不下來就算了的意思,但當我們到了操場,他輕描淡寫地說:

“去,先跑4圈,然後等著我。”

我們學校的操場1圈300米,4圈就是1200米,對於我要面對的800米來說足夠了。誰知等我跑完,小五笑眯眯地過來,問:

“累了吧?”

“嗯。”

“歇一會兒,然後我帶著你,我們跑一個計時900。”

毫不誇張地說,當時真是晴天霹靂啊。計時900?我平時體育課上測一個計時800都要緊張一個星期,現在說跑就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拖到跑道上。小五開始倒計時:

“5,4,3……”

“我不跑了。”我當機立斷地說,很堅決。

小五轉過臉來看著我。他臉色鐵青。一把把我又拽回跑道上,大吼一聲:“跑!”

我嚇壞了,於是開始跑。從我認識他以來,小五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這時候的他,已經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教練了。我呢?甚至還沒有做好做一個隊員的思想準備,身上還穿著學校規定必須穿的西服。我邊跑邊感到非常委屈,我什麼時候確認了這種教練和隊員的關係了?

從那天開始我們的魔鬼訓練正式拉開序幕。我每天大練習後先是一個4圈1200米,然後一個計時900,跨籃球場5個來回的蛙跳,再是1圈或2圈變速跑,回家後還有100個仰臥起坐。在學校的訓練大約要1個小時,也就是說,我每天7點左右才能到家。渾身疼得走不了路,吃得也特別少。

那時候我精神壓力非常大,一方面數學、語文馬上要會考,我已經被推薦保送北大,如果主課會考拿不到“優”就失去保送資格了;另一方面我特別怕小五,每天看見他就躲著走,雖然他一如既往地對我呼三喝四,大開玩笑,但我卻笑得很客氣禮貌。每天早上起床,一想到下午又要經歷非人的訓練,我就覺得絕望到快要崩潰了。有一天下午是政治大練習,老師講卷子眼看就要講到6點。一般來說,如果過了6點我們的訓練就會相應縮短,因為那時候天黑得早,他要保證我到家不會太晚。於是我就一直祈禱:老師您講慢一點,再慢一點……到6點了,才講了不到一半,我們同學都煩得要死,可是我特別高興,看來今天的訓練就要泡湯了……誰知這時門突然被撞開,政治老師帶的那個班的一個同學突然衝進來,說:“老師不好了,某某暈倒了!”老師立刻說:“我去看看,下課!”我當時那種心情就別提了。後來,每次我看到那個暈倒的男生都要狠狠瞪他一眼。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紀念高三的日子(4)

這樣訓練了若干天,連我們班同學都受不了了。好多人勸我,說就別跟他練了,人的體能總有極限,這樣下去會把你練死的。我也覺得我的生活毫無樂趣和希望可言,每天都像等著被執行死刑的犯人一樣。但有些話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那個當教練的為了每天晚上陪我練,連女朋友也不送了,害得那女孩每天也要跟著等到我練完,為這個他們衝突了不知多少次。我總是可憐兮兮的樣子,教練還要經受我的冷淡和輿論的譴責。他只是我的同學,再近一層是朋友,本來沒有義務為我的體育成績負責的。

我還沒有找他,他倒先來找我了。一箇中午,小五把我叫到他旁邊:“你這麼多天訓練沒效果,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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