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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望等人在對樹林一番偵查勘驗之後,確定,那些血跡應當是先前來襲的黑衣人留下的,但血跡的狀態合得上盜取冰心壺、擊殺嶽人才和大鬧壽宴等事件的發生時間,卻合不上洛雨綿遇害的時間,這詭異的結論令人心更加不安。
數日過去,擴大範圍搜山的芙蓉莊弟子們一無所獲,儘管莊主等人不露聲色,端嚴一如往常,但這座南方武林極負盛名的莊園還是日益被沉重的陰翳籠罩,侍女們和護衛們往來間不自覺屏氣少語,戰戰兢兢。
柔安和靳玉離開了芙蓉莊,仍關注著調查進展,他們可還沒忘了,黑衣人多半同驚雲事件有所聯絡。多虧了每日快馬來往於壺州內外的方斐,他們並未同最新的調查進展脫節。
“我說,我覺得自己真成了跑腿的!”
方斐大汗淋漓地衝進來,一把抓過靳玉面前的茶杯仰著脖子一灌而盡,啪地一聲擱下杯子,倒退幾步攤在旁邊的椅子上,世家公子的風流儀態盡失。
靳玉看著面前的杯子嫌棄地皺了皺眉,恰也對上柔安瞥向杯子的目光,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用與眼神截然相反的語氣回應方斐的自嘲。
“你可以不來。”
方斐一噎,說不出話來,憋了半晌,一眼瞪跑了收到靳玉示意正猶豫著拿一個新杯子來會不會觸怒公子的小丫鬟,才故意拖長了音道:“是是是——昰我上趕著求著靳大俠聽我的訊息,靳大俠大人大量,可否撥冗一聽?”
靳玉眉目不動,淡然接道:“說。”
方斐被他的順水推舟堵得一滯,才要大叫“你這住的是我家”,就對上了柔安的勸和目光,瞬間想起了他們離開芙蓉莊住進方府的前因,底氣乍洩,脾氣也煙消雲散。
方斐的話雖有戲諷之意,卻也是事實。他每日頂著大夏天像燒著了一樣的日頭東奔西走,實際上身負著姨父及時向靳玉更新訊息、盼他聽聞嚴重事態早日回莊的美好期許,當然,這期許到目前為止還日日落空。
他遵從長輩之命的同時,也有希望靳玉能回到芙蓉莊和朋友們一道的私心,但他聽說了江懷望之前的所思所為,深知芙蓉莊十分對柔安不住,故每日跑腿歸跑腿、試探歸試探,卻在面對柔安時,總是心虛又氣弱,舌頭也短了幾分。
方斐沉默了好一會兒,等丫鬟拿來了新的茶杯,又退了出去,才嘆了口氣,問靳玉:“你真不打算回芙蓉莊了。”
靳玉端起柔安已為他斟滿茶水的瓷杯,感受著她在他手心寫下的字,抿了一口茶,才緩聲回道:“我智窮計短,留下也無用。倒是凌公子滿腹才幹,又有門人牽涉案中,或許願意出謀出力。何況,還有年少有為的簡少俠、慕少俠、平瀾姑娘等人,娉婷夫人想來也不吝援手,再加上你們,莊內人才濟濟,何須我多事。”
柔安聽這話,不知怎麼想起了她從前在皇帝那裡見到的滿腔抱負不得施展的年輕能臣的口吻,瞬間出戲,不禁展顏。
靳玉看她一眼,警告似的稍緊了緊在桌下握著她的手。
方斐知道好友語為抱怨,實為規勸,被拒絕了也未怨怒,只是苦笑了一下。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姨父保守固執的性格,也早旁敲側擊過,建議他邀請更多可靠的客人加入調查和防衛之事。可姨夫怠於觀察和結交年輕人,也生怕老朋友被“一視同仁”後心裡失衡,故意對故友新交區別對待,他也有心無力啊。
要方斐說,姨父思慮過甚,於事無異。
若武林前輩連這點氣量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為後輩敬服?若多年故交連這點默契和體諒都沒有,那還有什麼理由視之為友?更不要說,此事已洩,早非機密,還瞞著捂著,不讓人聽不讓人說,早已不是厚此薄彼的事了,而是把不把人看在眼裡的事了,如此說來,還要讚一聲年輕一輩好修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