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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璃州短短數月,她好像做了一場又一場大夢,甜蜜,辛辣,驚心動魄的酣暢。
一死一生,長夢已覺。
從今往後,惟有清醒地活,方不負新生。
靳玉和柔安動身赴宴時,距芙蓉莊江老夫人的壽宴只剩一月有餘。
他們一路快馬疾馳,穿越大半個景國,行色匆匆,來不及觀山覽水,好容易在開筵前十天趕到了芙蓉莊所在的壺州附近。
此時已是盛夏,蟬聲不絕於耳,烈日灼如火烤。
柔安戴著帷帽都曬得眼花,看到道旁綠蔭就想歇上一歇。
靳玉聽之任之。
她摘了帷帽,解下水囊喝掉過半,才意猶未盡蓋上蓋子,剛要和靜坐歇神的靳玉說話,便聽到一陣馬蹄漸進的噠噠聲。
二人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騎著一匹神駿的高頭大馬,向著他們疾馳而來。
柔安看向靳玉,見他安坐不動,便也安穩坐著,欣賞著馬額前豔麗奪目的紅纓。
蒙面男子身形壯碩,靠近他們的地方收韁急停,飛身下馬,像一頭熊一樣大搖大晃走到坐著的二人身前,像一座小山遮下一片陰影,陽光勾勒出耀眼的白邊,依稀可見黑影雙臂環胸,橫眉兇目。
他看了靳玉一眼,重重一清嗓子,目光滑向柔安,然後——嗆了一下,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他待平復呼吸,再度抬頭,柔安已將帷帽重新戴回頭上,那讓他心驚的容貌已藏在重帷之後。
男子立刻撿回了信心,小聲清一清喉嚨,又蓄力大聲吼開: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
都沒點新鮮套路嗎?
嗆咳之後的嘶啞也讓劫匪的氣勢大打折扣。
比起劫道的,更像唱戲的。
柔安看了靳玉一眼,靳玉略抬一抬下巴。
她很熟悉這個表達了:武力不值一提,練手去吧。
一路上,兩人沒少遇見懲惡揚善、替天行道的機會,靳玉一向不爭這風頭,都給她作陪練了。時至今日,她處理起來也駕輕就熟了。
柔安嫋嫋起身,看了蒙面男子一眼。
男子被那目光隔著帽帷照到,不知為何猛地紅了臉。
柔安略側身,目光繞過他,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的坐騎,悠然開口:
“打劫?”
男子聽到她溫柔清美的聲音,臉更燒了,“沒…沒錯!”
“那馬是你劫來的?”
“不…不是,我買的,怎麼?”
男子才說完,臉上劃過一絲懊惱——怎能說是買的,掉價,就該應了是搶的才對。
“用劫來的銀子買的?”
“不是……是!不對!什麼劫來的,那是拜服本大王的英姿,貢上來的!你…你怎麼這麼多廢話,管我哪來的銀子…你…你把銀子都交出來就是!”
柔安不語,看了這個結巴的劫匪片刻,直看得他快要冒煙,趁他不備,倏地抽出佩劍。
不料,靳玉突然出聲。
“慢!”
蓄勢待發的柔安和察覺不對的大漢一同轉向他。
靳玉看那滿頭霧水的“大王”,目光平靜,卻被柔安看出一分嫌棄。
“沒人告訴你,劫道別用自己的馬?你的馬可值得上這一月過路的全部財貨了吧,熊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