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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顏色一直在變幻,濁黃如泥色,深邃如瞳仁的黑,像老掉的樹皮的灰,偶爾會有大茶花的紅豔。起先重吾將它歸結為光線的差異,日光或者月光的影響。但很快他便否定了這一想法,他的手下用水桶盛了用來沖洗或者飲用,五個水桶裡的水,顏色都不相同。
經過嘗試的結論,是濁黃色的水是可以飲用的,雖然入嘴會有滿口的泥沙;黑色的灰色的都是鹽分很高的,飲之更為乾澀;而最怪異的是紅色,可以飲用,但飲後卻異常的亢奮,整日整夜不睡也是精神矍然。
水手們便留了足夠的黃水和紅水。
重吾心中疑惑:這是怎樣的預兆呢?究竟發生了什麼?從大悲河的上游漂流至今,已是到了太吳的邊界。水面蒼茫一片,偶有死人,死畜飄過,手下會用槳拉過來,若是死人,就辨別一下身份,哪國人,幹什麼營生的,若是女人,氣氛就比較熱烈,猜測水腫前的胸前尺寸,或者有過多少男人等,手下們就都像飲了酒,大聲嚷嚷,重吾最多皺皺眉頭,並不阻止。在這沉悶的境況下,“樂子”是用來抵禦死一般的絕望的。至於死畜,水手會鑑定一下是否新鮮,可否食用。
太吳的半邊疆土已入了水。一個士兵從露出水面的一截山巒上的一個破廟所殘存的門匾認出來,是棲霞山的聖廟。
“水漫到這個地步了。這太吳以往號稱水澤之地,富甲天下,如今可真的全是水澤了,土地零星半點,這甲像烏龜的甲殼。”大嗓門計程車兵嚷道,他的臉和臂膀都是紅通通的,像酒氣未退。
士兵曲解了“甲”的意義,重吾也只由的他去說,青蓮也少見的興高采烈,想是這太吳一直以來是百越的仇敵,如今百越淪陷,她自是高興,但轉念想到自己家園也難逃厄運,便又是一臉神傷。
“那我家也好不到哪裡去了。”有計程車兵嘆息道。
旁邊的人勸慰道:“北齊的地勢要高很多,海域邊上又有巨大的礦脈山相阻,不會淹沒的,倒是可惜了那些金子,想挖也挖不出來了。”
“金子還是金子。”那被勸慰的人說道,“人沒了可就沒了。”
“這水一直這樣漲下去,我看我們這些在船上的,還能比別人活的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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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族人的屍體開始屢見不鮮,有長著很長羽翼的羽人,也有鹿腿人身的,還有牙齒巨大突出如同野豬的,重吾懊悔自己從未仔細翻閱過皇宮裡的那本“異物志”,倒是青蓮如數家珍,兩眼放光,如同發現了寶藏。“我們族裡的書裡,還寫了這羽人的翅膀如何入藥,還有那鹿人的趾,豬人的牙,可以用來做藥和做蠱等等,想不到真的有這等材料咯,還以為是誑人的。”
重吾腹誹了一下,你的大蛇也非尋常之物啊,嚇得初見者屁滾尿流。
如此這般行船已有兩旬,重吾越來越確信他的方向是對的,“如果我們以這些屍體為指向,總能發現他們的來源地。最終,我們就能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重吾道:“沒有地方是安全的,包括萬仞山在內,想要安全,只有找到他們的巢穴。”
重吾巡視了一下手下,手下的臉色皆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他無由來的感到心安起來,他們信任自己,不需要說服,也不需要命令。時日已久的共同患難,已將他們繩穿螞蚱樣系在一起。事實上,他們無路可退。他們是逃兵。餘人皆是敵人。
他們正走向地獄。他們也沒想要拯救誰。他們多數人心裡明白,他們連自己也拯救不了。
入夜的時候一個士兵像是忽然之間發了狂,想要侵犯青蓮,反而被青蓮的巨蟒整個兒吞下了肚。那蛇兒始終在船左右,有時候潛水去覓食,像游魚一樣。只需青蓮一個呼哨,它便會像箭一樣近前來。
重吾還沒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便感覺到船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