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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單文暉就把當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從他看到有人從圖書館慌張地跑出來,喊著林唯一心臟病發,要去醫務室喊校醫開始。
當時,單文暉拔腳就往圖書館裡沖,來到三樓自習室,撥開人群後,一眼就看到有個女生跪在林唯一身邊,正嘴對著嘴給他做人工呼吸。
而林唯一竟睜著眼睛!
聽完單文暉的講述,林唯一的臉色並未舒展,變得更加陰沉。
良久,他輕啟嘴唇,重複出那個詞語:「人工呼吸?」
單文暉:「嗯,人工呼吸。」
「一個齊劉海、臉有點圓的女生?」
「對。」
「杜馨夢也在?」
「是。」
林唯一沉默了。
氣氛頗有些尷尬,直到單文暉咳嗽了一聲,林唯一才回過神來,問出另一個問題:「你有看到一串手鍊嗎?」
「有。」單文暉說,「在我家裡,鏈子斷了,應該是被你扯斷的。」
林唯一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單文暉聳聳肩,理直氣壯地說:「我怕失業,還怕刺激到你,反正你都不記得了。」
林唯一:「……」
單文暉出身農村,家裡條件不好,父親早逝,母親體弱多病,沒有勞保,還有個在讀書的妹妹,全家就靠他在林家做保鏢這一份收入養活,林唯一清楚得很。
主僱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幾秒後,林唯一感到心累,也懶得再沖單文暉發脾氣,說:「明天,你把鏈子拿給我。這件事別告訴我爸媽,也不許告訴任何人,以後,不許再自作主張。」
單文暉應下:「明白。」
他心中慶幸,林唯一似乎沒太生氣,他的工作看來是保住了。
交代完一切,單文暉告辭離開,套房裡只剩下林唯一一個人。
王勝守在門外,林唯一還沒睡,王勝暫時不會進來檢視。
林唯一站起身,端著檸檬水踱步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
他從小就住在這幢別墅的三樓,幼年時的兒童房已被改造為一間適合年輕男人居住的套房,風格極簡、輕奢,透過落地玻璃窗,能看到窗外陪伴了他十幾年的風景。
遠處的高樓建得越來越密,見證著這城市日新月異的發展,近處的別墅區倒是沒什麼變化,院子裡的石桌石椅被替換為戶外木質桌椅,花草樹木經過時間的洗禮,一株株、一棵棵變得更加繁盛茂密,在春日裡更顯生機勃勃。
這棟房子裡,只有他,一天比一天枯朽,一天比一天衰弱。
林唯一右手執杯,左手掌貼到冰冷的玻璃上,看著自己映在落地窗上的身影,開口道: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呢?」
「難道是害羞?」
「一條寄生蟲,還會害羞?」
無人回答他的問題,但他知道,那個人能聽見。
不管他清醒,還是入睡,那個人永遠都與他同在。
能看見他看見的所有,能聽見他聽見的一切,萬幸的是,對方無法感知他的思想,也無法把自己的想法實時傳遞給他,只能透過那個筆記app留言。
林唯一垂下眼睛,用指甲摳著窗玻璃,說道:
「你想要我怎麼做?」
「去找她道歉?把鏈子還給她?」
「那我怎麼向她解釋我的前後矛盾?」
「呵,你才不會在意這些,你可是把她當成了救命恩人看待。」
「她救了我的命……真,難道不是連你也一起救了嗎?」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玻璃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