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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屍體?&rdo;

&ldo;三萬三千名猶太人，幾名吉普賽人，還有些蘇聯俘虜。&rdo;

&ldo;在整個峽谷佈置警戒線。我們儘快趕回來處理這個地方，不過現在有別的地點要優先處理。&rdo;

&ldo;什麼別的地點?&rdo;

&ldo;一些你從來沒聽說過的地方：比克瑙、貝爾澤克、索比堡、特雷布林卡。我們在這裡的工作算是結束了。別處，他們還要迎接新來的人。&rdo;

&ldo;你會如何處理眼前這個地方呢?&rdo;

&ldo;我們會挖開萬人坑，燒掉屍體，然後碾碎骨頭，將碎片散在樹林裡、河裡。&rdo;

&ldo;焚燒三萬三千具屍體?我們在殺人行動中嘗試過。我們用過火焰噴射器，我的上帝啊，可是大規模露天焚燒是行不通的。&rdo;

&ldo;那是因為你沒有修建一座合理的焚屍塔。在切爾姆諾，我已經證明這是可行的。相信我，柯特，有一天這個叫作巴比亞的地方，還有這裡曾經居住過的猶太人，都會變成縹緲的傳說。&rdo;

他扭轉自己的手腕。這一次，疼痛沒能讓他醒過來。幕布拒絕開啟。他繼續困鎖在記憶的牢籠裡，在骨灰的河流裡跋涉。

他們繼續穿行在沉沉的夜裡。時間裡充滿了回憶。膠帶切斷了他的血液迴圈，他感覺不到雙手雙腳的存在了。他一會兒熱得發燒，一會兒凍得寒戰。有一度他感覺車似乎停了，他嗅到了汽油。他們在加油嗎?又或者，那僅僅是記憶中，鐵軌上漏油的味道?

藥物的作用終於褪去。現在他醒了，警覺了，而且意識到自己肯定沒有死。猶太人流露出篤定的神態，可以推想行程將近結束。他們經過了謝德爾策，接著，在索科洛-博德拉斯科，他們轉進了一條較窄小的鄉村公路。下一站是迪堡，然後是科索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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