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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郡的夜，不同於往日的寧靜，今夜的風中夾雜著一絲絲不安與躁動。
武威侯府內，燈火通明，空氣中瀰漫著緊繃的氣息。這臨時徵用的府邸，雖然裝飾華麗，卻掩蓋不住其中暗湧的焦慮。
方凡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帶著幾分急促。
“爹，大事不好！雲州城的探子剛傳來訊息，自從我們撤退之後，那本以為必遭女真鐵蹄踐踏的雲州，非但未陷落，反而是女真人被擊潰，倉皇逃竄！
就連他們重兵駐守的玉門關，也如棄敝屣，一併放棄了。而吳敏博，已經率領大軍，再次將山海關納入囊中！”
武威侯聞之，面色驟變，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茶盞跳動，聲音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沒有我武威侯府的支援，吳敏博何以能取得如此大勝？到底哪裡出了差池？”
方凡一時語塞，臉上滿是為難之色，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秘密卡在喉嚨裡。
武威侯夫人適時地介入，她的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孩子，莫急，一切都有你父親呢。慢慢說。”
武威侯瞥了夫人一眼，想起上回因方凡誇大其詞導致的尷尬局面，不禁冷哼一聲，對方凡的畏縮頗有不滿。
“身為男兒，當斷則斷，有事直說，何須吞吞吐吐！”
方凡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道出一個震驚全府的名字。
“領頭擊退女真的，是……是方奕！”
此言一出，彷彿在廳堂內投下了一顆炸彈。
武威侯的眼眸瞬間放大，滿是難以置信，半晌無語，空氣似凝固了一般。
倒是武威侯的嫡女方妍，聲音輕柔卻透著驚異，怯生生地追問。
“凡弟，你確定……是方奕嗎？”
方凡深吸一口氣，再次肯定道：“是的，正是方奕！”
言罷，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複雜而微妙的氛圍之中。
武威侯府的夜，映照出一張張複雜的面容。
武威侯此刻雙眉緊鎖，口中喃喃低語。
“方奕……怎麼可能……他還活著！”
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思議，更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恐懼。
對面，方凡低頭跪坐著，雙手不安地攪動著，面對父親的質問，他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武威侯的聲音如同驚雷，震得屋內燭焰顫抖。
方凡嚥了口口水，眼神閃爍不定，支吾半天，終是在父親那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下，鼓起勇氣，斷斷續續地道出了實情。
“孩兒……孩兒當時確實沒親眼看見方奕死去，只是……只是戰場混亂，誤以為……”
他說到這兒，聲音漸小，似有難言之隱。
“至於方奕如何從女真族的重重包圍中逃脫，孩兒也是一頭霧水。”
沉默片刻，方凡似是豁然開朗，猛地一拍大腿。
“對了！一定是方博！那個傢伙，一定是他救了方奕！”
武威侯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沉聲道：“你最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告訴我。”
方凡聞言，深吸一口氣，終於將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娓娓道來——
“那時，我們被女真族重重包圍，絕望之際，是方奕帶領援軍殺到，我等才得以脫身。
可我，我卻因為害怕，直接逃離了戰場，而方博……說要回去找方奕，救他出來……”
言罷，方凡再次低下了頭，等待著父親雷霆般的怒火。
但令人意外的是，武威侯並沒有立刻發飆，而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屋內靜得只能聽見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