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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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地上一切如攏於煙紗雲霧;自地往天看,極光正置於天地相交之處,那麼遠,又那麼近。
他看向在同一艘舟中之人,這天與地的光,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沒有深入的親吻。甚至沒有太多的摩擦與挨蹭,就如蜻蜓點水一樣安安靜靜地停留在表面,兩人的呼吸也似那水面的清風般淺淡撩人。
而後傅聽歡挪開了身體。他看了蕭見深一眼,又飛快地挪開了自己的眼,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在屋中踱步。
這一剎那之間,他竟似有些無法面對蕭見深,就好像是——
他的目光盯在屋角的一隻燭火上。由燭火搖曳出的熱力很快透過空氣傳遞到最近的人身上。
傅聽歡感覺到了臉頰的熱度。
他感覺到了莫名其妙的尷尬——明明更親密的事情不都已經做全了嗎?
在這樣的尷尬中,他聽見了蕭見深的聲音:“……你這是何意?”
你這是何意?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蕭見深問的並不只是傅聽歡,還有自己。
他就算再不明白情愛之滋味,也能夠知道自己剛才所見所聞、所感所想絕不對勁——但他似乎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對一個人有*代表什麼?對一個人有感覺代表什麼?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孫若璧,他們當然便能如蕭見深當日成親時所說的那樣,“共牢而食,合巹而酳。此所謂合體同尊卑”,也應當“生同衾死同穴。”
但如果換成傅聽歡呢?
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是以真面目出現,一個從一開始就別有目的,哪怕現在也多給人疑慮的物件?
他們要——怎麼相處?怎麼開始?又怎麼結束?
傅聽歡因為蕭見深的這句話而瞬間自那迷濛之態中清醒,當他轉回身去看蕭見深時,他臉上已經帶上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輕薄與冷笑之感,只聽他說:“這是何意?見深只怕與太多人做了這‘意’吧,因而竟不知道這是何意了。”
蕭見深並不動氣,其實他並不知道傅聽歡生什麼氣,他道:“我只與你如此過。”
傅聽歡:“……”
他受到了驚嚇,這種彷彿面前老虎一秒變貓的驚嚇讓他都睜圓了自己的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你在開玩笑的表情看著蕭見深,並且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說:“那十四個男寵呢?”
“不過十四個奸細罷了。孤怎可能與奸細發生關係?”蕭見深道。那被下藥的一夜在這時已經被蕭見深腦海自主清理刪除,都不記得了。
“那其他人呢?你在江湖中竟沒有紅顏知己?你在宮廷中竟沒有側妃寵侍?”傅聽歡冷靜追問。
“……”蕭見深。他看著傅聽歡,簡直無法回答。
然而男人深知男人。
蕭見深這樣的表情反而比他發上一百句穿心爛肚的誓言更來得有效!
傅聽歡立刻就相信了。他默默地呆了一下,才意識到那一次居然是蕭見深的第一次。這樣兩人都是第一次,果然彼此互不虧欠——不對,互不佔便宜——?好像也有些不對——
但他看著蕭見深,忽然又笑了起來:“簡直想象不出來,誰能知道——”
本已經差不多被傅聽歡遺忘了的那一夜又明明白白地出現在腦海之中。那一夜在最初的時候或者帶來了一些羞恥與惱怒,這樣的羞恥與惱怒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如同蓋子一樣罩在傅聽歡心頭,讓他忽略掉其他的感覺。但一直到今日,這蓋子消失於無形,傅聽歡就再無法忽略一直醞釀在其中的歡愉與快感,而這樣的歡愉和羞恥疊加,惱怒與快感交併,又成了打翻了調味料的五味雜陳,理亂了五彩線的萬千煩惱。
他不由自主地問了:“那你與我一起……你想——你感覺——”那一夜中……
蕭見深明白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