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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大了許多……上邊和下邊的尺寸都增大了。而且好像電影放映師發現用錯了焦距,正在從三十五毫米的窄銀幕調整到七十毫米的寬銀幕上。現在你不僅能夠看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還能看到他周圍的牛仔。
你這個傻瓜,羅西。油畫並沒有變大。
沒有嗎?那你怎麼解釋第二尊石雕像?她斷定它一直存在,其所以直到現在才看到它,那是因為……
“因為現在右邊多出了一些東西,”她咕噥著,眼睛睜得滾圓,不知道這其中包含著災難還是奇蹟。“左邊也多了一點,還有——”
突然,身後響起一陣緊張的敲門聲,那聲音又急又輕,似乎連成了一片。羅西匆匆轉過身,感到自己似乎是在水底作業,或者在做慢動作。
她沒有鎖門。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她想起剛才在視窗看到一輛小巧玲瓏的汽車開進了車道,是單身旅行者從赫斯或艾維斯公司租到的那種汽車。她腦海中所有那些和油畫有關的想象都被絕望和服從的黑色基調取代了。諾曼終於找到了她。雖然花了一點時間,但是他終於辦到了。
她回憶起上次和安娜談話的內容。安娜問她假如諾曼真的出現她該麼辦。她說,鎖好門,撥打911。可是她忘了鎖門,也沒有安電話。多麼可怕而又富有諷刺意味。起居室的牆角有一個可以使用的電話插座,她今天中午剛剛去了一趟電話公司,交納了預付金。負責接待她的女士給她一張白卡片,上面寫著她的電話號碼,羅西將它塞進皮包就離開了。其實她還經過了一個電話機專賣店,但是仍然打算抽時間去湖濱市場買一臺,這樣就可以省下十塊錢。現在,都怪那該死的十塊錢……
門外沉默下來了。但是當她從底下的門縫往外看時,看見了皮鞋的形狀,黑色發亮的皮鞋。他不再穿警服了,但仍穿那種堅硬的黑皮鞋。她能夠證明它的堅硬程度,因為在他們共同的歲月中,它曾經多次在她的小腿、腹部和臀部,留下過傷痕。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敲了三次,每次三下:砰砰砰,停頓;砰砰砰,停頓;砰砰砰。
這天早晨在錄音棚裡由於過度驚慌面差點兒窒息時,她想起了油畫上的同名女人,她站在鬱鬱蔥蔥的小山頂上,不畏懼近在咫尺的暴風驟雨,不害怕荒涼廢墟中出沒的鬼魂、侏儒或者四處遊蕩的流氓惡棍,她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從她的背後,從她若無其事舉起的左手,甚至(羅西確信不疑)從她若隱若現的胸部,都可以看出這樣的自信。
畢竟我和她不同,我害怕他——如此地害怕,以至於差點尿在了褲子裡——但是我不會就這樣等著你來抓我的,諾曼。對上帝起誓,我決不。
她試著回憶格特,肯肖曾經給她做過示範的摔跤術,抓住兇猛對手的上臂,然後突然轉身。她焦急地回憶著具體的動作要領,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腦海中只有諾曼齜牙咧嘴地一步步逼近,緊挨著她談一談的情景。
緊緊地挨著她。
那隻菜籃仍然在廚房的櫃檯上放著,上面露出了黃色的野餐會廣告。她已經將容易變質的食品放進了冰箱,籃子裡還有幾樣精心挑選的罐頭食品。她挪動著像木頭一樣毫無知覺的雙腿,走到廚房櫃檯前,把手伸進了菜籃。
三聲更加急促的敲門聲;砰砰砰。
“來了。”羅西說。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驚人地冷靜。她從菜籃裡挑出了一樣最大的傢伙:一個兩磅重的調味外罐頭。她緊緊地抓住它,邁開僵硬的雙腿,往門口走去。“來了,請等一下,我這就開門。”
4
羅西在市場上購物時,諾曼·丹尼爾斯吸著香菸,身穿內衣躺在白石旅館的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他曾像許多男孩一樣偷著吸父親的蓓爾美爾牌香菸,抓住了便挨一頓打,吸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