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第1/2頁)
寫離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春條嘆了口氣:「以前隨性些也罷了,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娘子得了殿下的青眼,以後要侍奉左右,可不能行差踏錯半步……」
「這你就多慮了,」隨隨笑道,「殿下恐怕不會叫我去了。」
春條大驚失色:「殿下有什麼不滿意的?」
隨隨那麼早回來,她先前心裡就有些犯嘀咕,只是抹不開面問,眼下起了話頭,正好問個清楚明白。
隨隨想了想,如實說:「大約哪裡都不滿意。」
她和阮月微雖是姨表姊妹,性子卻截然相反,可以說除了一張臉哪裡都不像。
春條急了:「怎麼會,娘子是怎麼伺候的?」
隨隨不想三更半夜和個半大小娘子探討床笫之事,何況也沒發生什麼值得討論的事。
「沒成,」隨隨言簡意賅,「他嫌棄我。」
她說起這話來乾乾脆脆、坦坦蕩蕩,臉上沒有半點羞慚之色,彷彿在說自己吃飯噎了一下。
春條不肯相信:「娘子同奴婢仔細說說。」
隨隨知道她要是不招供,這丫頭絕不會放她去睡覺,只能把齊王怎麼讓她沐浴更衣,又怎麼突然翻臉趕她出來的事說了一遍。
春條仍舊將信將疑:「是不是娘子不會伺候人,把貴人惹惱了?」要不就是舉止粗鄙,礙了貴人的眼。
隨隨揉揉眼皮:「春條姊姊,我困了,有什麼明早再說吧。」說罷打了個呵欠,裹著被子歪倒在榻上。
春條不好攔著她不讓睡,只能熄了燈,在她床邊的榻上躺下來。
她懷揣著心事,這一覺睡得不安穩,半夢半醒間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是門扇輕輕的「吱嘎」聲。
春條想看個究竟,卻困得睜不開眼,掙扎著撐開眼皮,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推門走了出去。
三更半夜的做什麼,她迷迷糊糊想著,翻了個身,重新沉入了夢鄉。
庭中月色如晝。
隨隨坐在迴廊的欄杆上,背靠廊柱,屈著一條腿,拔出皮酒囊的塞子,時不時仰起頭灌一口。
夜太長,酒囊空了,她還沒有半點醉意。
前院的笙歌還未停歇,隱隱約約的絲竹聲飄過來,到她耳畔已經聽不清唱詞,曲調也模糊。
她百無聊賴地跟著哼,不知不覺自成一調,卻是琴歌《葛生》。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她輕輕哼唱著,一邊用手指在膝頭敲著節拍,「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輕柔沙啞的歌聲散在夜風中,連綿不絕,像一匹輕紗乘風而去,彷彿能抵達天邊。
歌聲戛然而止,因她忽然想起這首曲子是誰教她的。
眼中的月影逐漸模糊不清,彷彿隔著層水。
她抬手一揉,方知那是眼淚。
第3章
齊王桓煊醒來只覺頭痛欲裂,彷彿宿酒都整疼到了腦袋裡。
片刻後,他便想起了昨晚的事——雖然有些醉意,他卻並未失去神智,發生了什麼,沒發生什麼,稍一回想便清清楚楚。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高邁見主人摁著太陽穴,知道他是宿醉發作,連忙吩咐人端了醒酒湯來:「時候還早,殿下飲一碗湯,再歇息一會兒。」
桓煊搖搖頭,坐起身:「不睡了,今日還要入宮請安。」
高邁便即伺候他洗漱更衣,收拾床鋪被褥時,只見上面乾乾淨淨,沒什麼異樣的痕跡,心下便有了數。
難怪那小娘子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了,原來侍寢沒侍成。
不過身為近侍,他知道這已經是難得的造化了。
這些年往齊王身邊塞美人的可不少,有那等投機取巧之輩,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