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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因為她早就死了;當年,他也確信。
也許只是巧合?
她的腦子亂成一鍋粥。有些事情,她已不願直接面對。有些事情,剪不斷理還亂。只有對著茫茫的雲湖水,她的心才能恢復寧靜。
管它是與不是,總之,該離開永州了。
她覺得身上衣服一緊,低頭一看,女兒正揪著她的衣襟。女孩兒仰著小臉,正眼巴巴地看她,眉間填滿疑惑。
她俯下腰去,摸摸女兒的臉頰,道:
“茉茉,我們回家去,好不好?
……
母女倆收拾了行李,付了店錢,又請掌櫃僱了輛馬車,乘著太陽還高高掛在頭頂,就要出城而去。她在這裡長了十多年,一向知曉城東南有座小城門,地方偏僻行人不多,因此思量守衛可能也較鬆懈。於是,她便招呼車伕取道東南。
但是,離城門尚有一丈多遠時,隔著車簾縫隙,她便瞧見城門下七八個軍士正忙碌不休。突然,其中一個軍士轉過身來;與此同時,一個年輕少婦拉著個小女孩逃也似的奔出城門。
那軍士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來。
她瞪著不停走近的軍士,腦子開始“嗡嗡”作響。
這個表情凝重、失望之色溢於言表的軍士,她是認識的。幾年前,他幫著他的主子,四處追捕她。幸好後來有了翰青的幫助,她才得以擺脫追蹤,跋涉了萬里路程回到雲州。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壓制砰砰亂跳的心,隔著車簾告訴車伕自己改變了主意――天色已晚,還是先在城內宿一晚明日再走。車伕答應一聲,馬車繼續前行。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並沒有察覺到異樣,緊皺著眉頭與馬車擦肩而過。
她稍稍鬆開緊握的拳頭,掌心已給指甲掐得生疼。側頭一望,茉茉趴在車窗邊,隔著濛濛的軟簾正興致勃勃地觀看街景。她的眉毛一揚一揚,嘴裡不停發出驚奇或讚歎聲――顯然母親緊張的心情並未影響到她。
眼波如清泉流動,睫毛黑長而濃密,嘴唇如塗脂般發著豔光――
她呆呆看著女兒。
茉茉也轉過頭來。
她忽地輕輕一笑,柔聲道:
“茉茉,你願意留在這裡麼?”
茉茉直直看著母親,彷彿洞穿了她的心思,紅撲撲的小臉漸漸掛上一些驚恐不安。
她撲到母親懷裡,兩條小胳膊使勁圈著母親的腰。
“娘到哪裡,茉茉到哪裡。”
她也使勁摟住了女兒,將臉埋女兒烏黑柔細的頭髮裡。
傍晚,趙府圍牆外。
大樹依舊鬱郁蒼蒼,趙府的圍牆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聳嚴整。五年裡,隨著勢力的大肆擴張,趙家的圍牆一再擴充、整飭翻蓋。
她越牆而過。
院內似乎加蓋了不少樓閣,但格局與以往大體相同。
循著舊路找到故人的居所,熟練地找地方躲開侍女,進入舊日常進的臥房。等了約兩盞茶的功夫,門外有了腳步聲。
“吱呀――”
門開了。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秉燭而入。
她轉過頭來,衝那婦人微微一笑:
“薈姨娘,好久不見,你好麼?”
中年婦人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藉著微弱的燭光,她看清了那張臉。
“叭嗒――”
蠟燭掉在了地上。婦人驚駭莫名,用力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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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臺旁,立著面大青銅鏡。他走過去,輕輕撫摸鏡框上凸出的纏枝花紋,觸手之處,冰涼光滑。久沒主人照拂的鏡子,暗沉而沒有生氣。神采斐然的時光早已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