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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越這才注意到自己被抓花的手臂,「哦」了聲,放下遊戲機,把手伸過去。
他的骨架生得雋秀,小臂瘦削,抓痕落在上面,細長的血線邊緣一圈浮起了腫脹,遮掩著面板下青紫色的靜脈,像開起了胭脂色的薔薇,美而病態。
溫降無意識地輕嘆了口氣,用棉花簽蘸上棕褐色的碘伏,垂下眼睫,把他的手腕壓低了一些,認真在破了皮的地方塗抹,每一筆都落下淡淡的顏色,彷彿在給薔薇做舊。
遲越被她的動作看得愣了愣,他本來只是想伸手去接她手裡的東西,誰知道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低下頭來幫他代勞了。
抓痕處火辣辣的,先是被她冰涼的碘伏壓過,稍稍平復,緊接著就傳來細微的刺痛,並不會到難以忍受的地步,只會讓他的指尖輕動一下,莫名覺得緊張。
偏偏她的動作仔細得過分,連那些沒擦破皮的紅腫都要一一塗過,撥出的氣息間或掠過擦了藥的面板,帶起一陣涼意,刺激著敏感的傷口,讓他的眉心微跳。
中途溫降察覺到他的躲閃,慢慢停下動作,抬頭問他:「很疼嗎?你這裡都腫了。」
遲越緊了緊嗓子,搖頭:「面板過敏而已,蕁麻疹,一會兒就消了。」
「哦……」溫降這才放心不少,換了一根棉花簽,幫他塗另一隻手。
遲越躲不掉,又無事可做,只能僵著後背遞出胳膊,偶爾感覺到她的發梢蹭過面板,柔軟又不可控,癢得時不時抬眼瞥她。
直到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左臉,掌印的指痕已經模糊,只剩下塊壘堆起的浮腫,才摒除了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原本稍有起色的心情也倏地沉下來。
倒是溫降鬆了口氣,大功告成地把用完的棉簽丟進垃圾桶,告訴他:「好了。」
剛抬起頭,就發現他正定定地看著自己,過了一會兒,抬手用食指指腹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問:「你呢,疼不疼?」
溫降被他冷不丁碰到臉,動作很溫柔,只覺得臉上才退下去的漲熱再度燒起來,只能胡亂地搖搖頭,往後縮了一點,怕被他看出自己的赧然。
遲越看她躲開了,便收回手,默了默又問:「剛才為什麼幫我?」
「……我不幫你,難道幫他們嗎?」溫降回答。
遲越聞言,從鼻尖落出一聲輕哂,反問:「我要是真殺了人呢,你也幫我?」
溫降的目光微亂,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當然想幫他,但不是在這種事情上。
她不想毀了自己,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毀掉。
遲越看她說不出話,就知道她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低頭從她手裡的那盒棉花簽中抽出一支,一邊道:「以後別替我出頭了,傻不傻。」
話音才落,沒來得及動作,就聽她開口:「可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聲音並不響亮,但說得很認真。
遲越的胸口跟著一滯,過了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用那根棉簽蘸上碘伏,準備往她臉上抹。
溫降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棕黃的棉球都快碰到自己了,才意識到什麼,第一時間捂住自己通紅的側臉,阻止道:「這個會染色的,不能塗臉。」
遲越的手跟著一頓,有些尷尬。
下一秒便收回動作,用那根棉簽胡亂地在自己手臂上劃拉了兩下,丟進垃圾桶。
短暫的沉默後,他又問:「那冰敷呢,有沒有用?」
「嗯。」溫降小幅度地點點頭。
於是遲越站起身,繞過她去廚房。
過了好半天才回來,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了裝蔬菜用的密封袋,從製冰盒裡倒出一大堆冰塊,裡外套了三層,怕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