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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總要因這名字促一次黴頭’老先生掐指一算,不多不少,這人生第二次促黴頭就發生在未來三個月內,讓我走著瞧。說中了,心服口服回頭找他改名字。你們留心看,未來三個月,肖皿皿肯定有變故。”
三個月沒到,還沒來及看肖皿皿變故,她竟先離職了。
“你們不知,這離職,就是變故呢。”小安在群裡說,引得其他人紛紛讓她細講。
朱貝妮想起跟肖皿皿為數不多的一次交集。
一次朱貝妮因為公司內刊加班晚歸,同樣加班晚歸的肖皿皿約她一起吃簡餐。等飯時,肖皿皿誇讚朱貝妮系的絲巾很漂亮,由此講起自己小時候有一方珍愛的紗巾,始終沒有帶過,一直到現在還放著。“我一向如此,逛商店一定要把喜歡的東西抱回家,哪怕隔天就發現其實不適合,也一定珍藏。它們代表我曾經的心動。”肖皿皿說。她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只是平時笑得太少。平時她總是代表總經理,督查這個,責令那個,嚴苛而冷峻。
“我不一定用它們,但是擁有它們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富有,很幸福。”肖皿皿說,聲音裡透著平日不可聞的溫柔。
那一晚朱貝妮並沒有說太多。大概是某種心境被觸動,肖皿皿倒說了很多:“我知道公司很多人對我意見很大,覺得我冷漠。我的確對我生活圈外的人很冷漠,我總覺得他們的生活關我什麼事。
“別看我在工作中每天要跟很多人搞,每天要對著很多人說很多話,其實在家我很安靜的,都是男朋友在說我在聽。我特別喜歡晚上,晚上拉上窗簾開上燈,蜷在沙發上看書。
“我和他在家的時候,各忙各的,偶爾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兩句我們共同朋友的現狀,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得很踏實,很幸福。
“他一直在跟我說他想離開上海,回cd老家。跟我暢想回cd買什麼樣的房子,什麼樣的車子。我本來反對買車,覺得沒有必要。不過他說沒車的時候是以沒車的思維來考慮需不需要車的,有車之後活動半徑就變大了,就不存在沒有必要了。
……”
除了這些能憶起的,還有很多細碎的話遺失在記憶迷宮裡。自那次晚餐過後,朱貝妮再看肖皿皿,感受截然不同。以後再有同事講起肖皿皿的冷酷時,朱貝妮心裡再也沒有湧起過同感。
有些人工作和生活有相當大的重疊,有些人則相反。肖皿皿是後者。冷酷嚴格的一面屬於工作,溫柔浪漫的一面給了生活。這也沒什麼不好。
小安爆料,說肖皿皿倉皇離職,是因為她跟總經理之間的“不恥”被總經理的老婆抓了現行。“你們想吧。哈哈哈。大膽充分地想象。”小安得意非凡。
朱貝妮有些不敢相信。肖皿皿纖細美好,雖然不常笑,卻正青春。而總經理,人所眾知有家有室。又不是輝煌騰達的大公司,肖皿皿幹嘛往泥坑裡跳呢。
才過上班的時間,人事已經忙碌起來。肖皿皿一如往常,臉色嚴肅,不苟言笑。在內部oa系統上,朱貝妮果然看到肖皿皿提交的離職申請。大家效率出奇高,上班不過二十分鐘,肖皿皿的離職流程已經所有部門負責人都過簽了。財務錢款一結,不必上完當天的班,她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朱貝妮抬眼看一圈四周,大家超乎尋常地在埋頭認真工作,想到她平時說話不留餘地得罪不少人,看樣子不會有人相送她了。朱貝妮心中升起一份悵然。
“要不要自己起身相送出辦公室呢?”朱貝妮躍躍欲試。但她同時也知道,若如此,恐怕要成為不少人的眼中釘。起身,就意味著公然撕裂,意味著不同流合汙,意味著為一個不相關的人把自己推向風頭浪尖。而不起身,則意味著妥協,意味著圓滑,意味著忽視自己的真心。
“要不要呢?”朱貝妮問自己。心中緊張得小鼓直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