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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作坊從前只有陶家父女二人,陶父去世之後,便只有陶若筠一人支撐。
釀酒除了要技術,還要力氣,動輒幾十斤上百斤的糧食米飯需要搬動,半人高的酒甕,搬進搬出的洗刷釀酒,往往會在一次大量的釀酒之後讓陶若筠接連幾天直不起腰來。
從前因為要供應陸離,非但不敢偷懶,還要增加釀酒的數量。
但是現在,她獨自一人,存下的銀錢也夠使一陣子,因此並不急著大量的釀酒,畢竟小作坊再怎麼大量,也比不過大作坊。
與其在同類商品上低價競爭,不如在其他方面動動腦子。
這一動就動到了水果上。
陶家有片桃林,是陶父在搬來雲水村之後用幾年時間慢慢積攢下來的,那桃林裡的樹是陶父牽著陶若筠的手一顆一顆種下去的。
原本就是打算釀造桃酒,釀造出來的酒分兩種,一種要溜,一種不溜。
溜過的酒清澈透明,唯一的缺點是多出一道工序,價格也更貴。
不溜的酒,酒液橙紅,桃香濃郁,微微帶甜,因為少一道工序,會比溜過的稍便宜。
這已經是陶家作坊的特色,只是數量實在有限,每到釀酒季節,縣裡的幾家酒樓便按照甕的數量直接訂走,只等發酵完畢來取。
縣裡有些富貴人家愛喝,加上量又少,價又貴,因此普通人極少飲到。
縣裡酒樓定了去,也多是供應這些貴客們。
至於大的作坊,則很少會釀製這類酒,畢竟成本高,價格貴,在長興縣裡銷量不大,還不如老老實實做燒酒白酒。
桃酒的成功讓陶若筠見到了商機,既然桃子可以,那其他水果呢?
她用了各種水果做嘗試,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因為這件事還被陸父陸母們指責過,水果昂貴,雖然用的小甕,也有十幾斤,萬一失敗了,不光水果,還有糖,全白費,太浪費錢了。
可是陶若筠不願意,她喜歡嘗試這些,從前陶父在的時候,總是支援她,還特意給她買了小甕,就是為了讓她盡情嘗試。
而今年春天,她嘗試的是枇杷酒,現下已經發酵三個月,可以開甕了。
敲開甕口封的黃泥,掀開紗布,往甕裡一看,一股濃郁的酒氣混著枇杷香氣撲面而來,燻的陶若筠睜不開眼,趕忙轉過頭去,等揮發一陣再過來看。
酒甕裡,碾碎髮酵後的枇杷肉渣早就沉了底,表面厚厚一層金色的酒液,陶若筠按照習慣,輕輕的將表面的酒液用木勺舀出,得了兩罈子酒。
眼下著底下便要觸到果渣,陶若筠取了一個囊袋,把漏斗插進袋口,裝了一小囊袋放著,剩下的索性攪渾了。
攪渾了的酒液是沒辦法直接喝的,得溜一遍。
地上放一個闊口的木盆,上面放一箇中間凹陷的竹篩,攪渾的酒液舀進去過濾,酒液倒入鍋中,酒渣混入穀殼。
鍋上鋪著竹篩,用一個去了底,兩頭通的木盆扣住,就像一道圍牆一般,將混了酒渣的穀殼圍在中間。上面用一個形狀奇特的鍋蓋扣住。
那鍋蓋長得像個半球,下面一圈緊緊貼著一個竹子圍成的凹槽,等下面燒起火來,鍋裡的酒液蒸發,經過混了酒渣的穀殼,慢慢變得清透,最後形成蒸汽沾到蓋上。等蓋上的蒸汽足夠多了,就會往下滑落,一直落到竹槽中,竹槽一處開了口,用個罈子在下面接住,那便是溜過的酒了。
她看著那透明酒液從槽中滴滴答答的流下來,眼淚也跟著滴滴答答的落下來。
從前父親在的時候,他倆總會在這個時候圍住罈子,盯著那酒看。彷彿那滴下來的不是酒,而是兩個人未來的希望。
這些工具都是父親留下來的,父親為她一生做足了打算,可是還是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