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生者心死便要求死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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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爹也講過很多故事,都是假的,那麼這次會不會也是假的呢?
呂宗良臉龐漸漸變得蒼白,眼眶呈現出深紫色,顯然中毒已深,無藥可救。
清晰感受著生命流逝,他卻咧嘴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頂,沒開口承認,也沒開口否認,眼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柔婦人同樣在哭泣,只是她死死忍住了那份即將湧出聲的哭腔,口中絲絲血跡滲出,流淌而下,絲綢質地的衣服上邊沾染上了一抹猩紅,她一字一頓,嗓音沙啞道:“你既然知道酒裡有毒為什麼要喝?”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呂宗良非但沒半點畏懼,反而臉上出現一抹輕鬆神色,好似頭頂懸掛多年的利劍終於落下,“我喝了太多酒,好的,壞的,嘗一口便知。你的毒藥做不到無色無味,第一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活著太過痛苦,不如死了的好,也算是終於贖罪了。”
呂宗良咳嗽兩聲,大口吐著鮮血,“就是可憐蛟兒以後就要獨自一個人了......”
張蛟此刻憤怒與悲傷交織,呆愣愣坐在原位,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憤怒,自己親生父母都死在呂宗良手中。
悲傷,明明養育自己十數年的父親,到最後卻是最大的仇人。
柔婦人毒入心肺,那壺毒酒,她其實可以不喝,只是和呂宗良一樣,因為此事煎熬了太多年,既然活著無甚意思,不如一了百了,給世間留個清靜。
她驀然瘋狂尖叫道:“張蛟,殺了他!為你爹孃報仇。”
心神本就不全的張蛟聽聞怒喝之後,心中怒火點燃,歷經數月習武練拳,幾乎下意識站起身,五指握拳,單臂如虯龍,猛然揮出,沒有武道拳意,沒有武人拳罡,僅憑肉身之力便恍若一道殘影,揮拳之際帶起凌厲風聲,刺人耳膜。
不可否認,張蛟這傾力一拳若是落在實處,就算是武人二境的體魄都得當場爆裂而死。
只是在距離呂宗良面門三寸前,這一拳停了,被張蛟硬生生撤去了所有力道,傻大個兒也因收力時的反噬而面色漲紅,氣血逆流。
柔婦人再度瘋狂,一頭青絲如惡鬼舞動,在那場大火中留下的傷痕更是猙獰扭曲,“為什麼不打死他!他害死你爹孃,害死鏡花臺所有人,你的苦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為什麼不打死他!”
此刻腦海一片混亂的張蛟虎目充血,瞪圓了眼睛,輕聲呢喃一句,“爹…...”
呂宗良印堂死氣瀰漫,緩緩點頭嗯了一聲。
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一顆本就不全的心臟徹底被絕望佔據,陷入混沌之中的張蛟再也無法控制身形站立,噗通一聲向後倒去,天生神力在這一刻毫無用武之地,他的一雙眼眸中浮現出暗淡灰色,神魂早已不知自己,不知他人,不知人間。
淚眼婆娑的柔婦人看到這一幕大笑不止,狀若瘋魔。
站起身,踉蹌著,掙扎著,哭泣著,走出門去。
她快死了,她不想死在張蛟面前,不想死在她痛恨了十數年的男人面前,更不想死在這充滿仇恨的店鋪之內。
天邊小雨淅淅瀝瀝,就像老天爺搖身一變成了個多愁善感的閨家小娘,見不得人間疾苦,見不得世人悲傷。
柔婦人最終還是倒在了青石板路上,死在了小雨菲菲的陰雲天裡。
她叫雲柔,是個孤兒。
當年賣身葬父,張釉父親路過時將其帶入鏡花臺,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姑娘如果沒有人照顧,估計或許早幾十年就已經死在了同樣的陰雲天裡。
由於沒有唱戲的天賦,雲柔成了少爺的貼身侍女,那時候班主和班主夫人很忙,各種各樣的事,可以說張釉在三歲到十歲間,都是由雲柔一手帶大的,她既是長姐又是母親。只是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