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夢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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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邁月徵,朝暮輪轉。
老學塾的授課還在繼續,從夏至到秋末,即將邁入初冬時節。
學子的夢境日復一日,就好像永遠沒個頭。
一身道士打扮的曹蠻放下手中道經,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煩悶。
道經晦澀難懂,而且醒來就忘,第二日又得從頭開始,望著擱放古籍道經的書閣,曹蠻心中那股躁動愈發明顯。
道觀之內,青煙嫋嫋,偶有清風吹過,帶來一陣市井歡鬧聲。
曹蠻之夢乃是一城,不過作為夢境主人卻從來不知道觀之外究竟是個怎樣的光景。
站在門口,透過敞開大門向外望去,是一條無垠長巷。
巷口位置隱隱可見有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有小販推車走街串巷,吆喝聲清朗明亮。有駝鈴聲伴隨騾馬踩踏聲,商賈車輦絡繹不絕。
哪怕隔著極遠,哪怕可見之物只是個大概輪廓,曹蠻也能想象到人間煙火的繁華喧囂。
他忍不住在想,如果是許念瑤在這,或者換成袁賢,就他們倆這不安分的脾氣,估計早上出了道觀,晚上也不見得能夠回來,至於什麼藏書道經,更是懶得看上一眼。
想到這,曹蠻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到藏書閣。
少年意氣最是勃發,又怎會甘心做那籠中雀呢?
說到底,曹蠻也是一樣的,身在此間不自由,他又何嘗不想打破桎梏走出去看一看,只是在想通這連環夢境有可能是柳先生故意為之的仙人手段後,曹蠻反倒有些不太敢,怕一旦違反某些潛在規矩。
而且他覺著,身上這件青紗道袍太重,不是字面意義上的那種重,而是穿上這道袍所需要肩負的責任與大道,當然,現在的他還不太懂這些東西,只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直覺。
在邁入藏書閣前,曹蠻忽然停步,身形微微扭轉,再次看向門外,風景沒變,喧鬧也沒變,只是少年神情中有種對做那籠中雀的不甘。
此番夢境的規矩到底是什麼?或許自己的猜想錯了怎麼辦?也許所謂夢並不單指一地一物呢?
念頭浮現再難平復。
他現在其實有兩份心念。
一份是留在道觀之內,做那坐忘市井紅塵的求道之人。
一份是朝氣蓬勃的少年郎,天地之大,山水之高,不是一地一物所能束縛。
帝王夢中。
袁賢高坐巍峨宮殿脊樑上的龍形石雕之上,叉著腿,一身明黃袞袍隨罡風舞動獵獵作響。雙手手肘抵在龍首上方,杵著下巴,遙望遠方模糊城池與青山,眼神迷茫且乏味。
一連幾月都是在同一夢境中,哪怕觀感如現實,可山珍海味吃多了反倒有些懷念家裡的白粥鹹菜,鶯歌燕舞看多了似乎覺著蹲在街角偷看別家小娘子更有趣味兒,巍峨宮殿群也就瞧著氣派,住起來還沒自己家那狗窩來的舒坦,貼別是軟得就像墜入雲海的席枕,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
可饒是如此,夢中生活他確實喜歡,是他曾經只敢小心翼翼的奢望。
他怕了。
在夢境與現實之間,他的那份真實界限越來越模糊不清,甚至有時候他都會在想,會不會夜裡夢境才是現實,白天現實才是夢境?
他怕再這麼下去的話會真拎不清。
故而在他清醒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明確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袁賢不斷祈禱這夢趕緊結束。
不然以後自己一旦放開顧忌,無所謂夢境和現實後,袁賢能把昏君做到何等荒唐的地步他自己也不知道。
作為皇帝爬上高樓,罡風呼嘯,衣角飛揚,宮殿下邊的太監侍從一個個心驚膽戰,不斷呼喊著萬歲爺,皇帝,陛下,主子等尊稱,小心再小心的提醒與哀求。
袁賢望向遠方的眼眸中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