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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推門一步步走了出去。
門外依稀轉來冷喝聲,兵刃聲和呼叫聲,我想也不想就衝下了床,頓覺得胸前一涼,我匆忙掩了衣襟,卻只衝到了桌前,一陣眩暈讓我下意識扶住桌角。
同時,我聽到一聲極是淒厲的長嘯驀然響起,漸漸遠去——那聲長嘯彷彿不是發自人類的口中,那分明是草原上的狼痛失愛侶時的悲鳴與……絕望!
我的手狠狠摳住桌角,儘管十指連心的痛,卻也抑制不住我全身的顫抖,彷彿有什麼東西,從我身上亦漸漸遠去。頰邊溼溼,有什麼一滴滴落下,我費力地抬手去抹——我竟然還能流淚麼,心若碎了,流出的可還是淚?
然而抬手看去,殷殷的指尖上,卻是觸目驚心的紅。再抬眼時,斗室之中,漫天紅紗般,盡蒙上悽絕豔麗的赤色。
我的眼……也罷,本就是他的內力讓我失而復明,如今還他,倒是老天有眼!
驀地在這漫天的朦朧中,我看到了燈火下的桌子上有一隻手掌大小的盒子。
盒子半敞著,我顫抖地手指輕輕拈起那隻彷彿也染了血跡的珠子——它本身便是硃紅色的,燈光下,流光溢彩般的通透清亮。
它曾經與其它珠子一同戴在我的手腕上,只因為有人曾經說“這是唯一不屬於靜王府,而屬於朱離的東西”。
我日日摩挲,佛珠十九顆,只有一顆,與眾不同,它在我手中的感覺,那般的熟悉卻陌生——我以為,他真的給毀了,毀得不留痕跡,毀得徹底絕決,原來……
我笑,我忍不住想笑,我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他,我以為他定然是為與怨我傷我恨我與我了斷甚至逼我回頭而來,原來……一串腥紅的血因著這笑而從口中不斷湧出。肝腸寸斷,竟是這般滋味——不是痛,而是冷,冷得讓人只想麻木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一滴滴流盡,而有一絲殘酷的快意!
是的,我憑什麼奢望在朱離懷中,在自以為最幸福平靜的那一刻死去?像我這樣自以為是的人,就活該這樣死,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可在最後一刻,我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那句“還君明珠雙淚垂”。
是啊,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我與他,可有來世?
初端倪
“醒了,醒了……王爺,姑娘醒了。”這般呱噪,想不醒都難。
我的眼皮動了動,再睜開時,屋內有燈,天地間卻有蒙著血樣的悽豔。
果然,不是夢;果然,我未死。
一隻溫暖的手,撫上我的頰。我費力轉頭,對上那雙溫柔的眼。
“好些了麼,要不要喝點水?”
我眨了眨眼,立刻一個丫環模樣的女孩把水遞到他手上,他一臂半抱起我,另一隻手舉杯輕輕送至我唇邊——輕柔體貼地一如曾經我如此照顧他。
溫熱的水讓我略略恢復了些意識和體力,靜了片刻,我輕聲道:“我的眼睛……”
朱離神色不變,柔聲打斷我的話:“思慮過度,只是小有損傷,仔細休養可以治癒。”
我略略搖頭,朱離又道:“信我,切不可再傷心傷神。”
他一向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我甚深,可這次他卻猜錯了。我搖頭,是因為我……不要治癒!我要留著這傷,一輩子不忘!
我不言,靜了片刻才抬眸向他道:“我昏睡了多久?”
“幾個時辰。”朱離平靜地道,“你再睡會兒,看,天還沒亮呢……”
我盯著他:“我要實話。”
朱離輕嘆:“一天一夜。”
我竦然一驚:“你答應水大哥他們一日便回……”
朱離握我的手緊了下:“這次我不能再棄你不顧。”
我垂眸,只覺得眼睛痛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