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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技術那邊在排查了, 盧鑫的社會關係極其複雜,一天能接打二三十個電話, 這還不包括微信通話。&rdo;

&ldo;讓他們先篩女的,像盧鑫這種為了錢跟著前科犯混的人, 包養情婦的可能性很大。&rdo;

陳飛點點頭,看他不停的看錶, 又問:&ldo;你還有事啊?&rdo;

&ldo;去趟老b那, 章河的線索是他給的, 我怎麼著也得過去打個照面。&rdo;

&ldo;別喝大了啊, 我可不想再被你噴一身血了。&rdo;

&ldo;不至於,我現在可惜命了。&rdo;

嘴上應承, 實際上羅家楠做好了今天喝到爬回家的準備。和手裡其他的線人不同, 老b跟他的交情完全與金錢無關, 雖然逢年過節的他也會給人家兒子發壓歲錢,但老b開那飯館一年流水三四百萬,根本不缺他那點錢。

交情全在酒裡,就像以前陳飛趙平生他們去外地辦案,不喝趴下一頓,兄弟單位的領導還覺得你看不起人家。

下樓和祈銘打了聲招呼,羅家楠照例收到一聲&ldo;少喝酒&rdo;的叮囑,出門打了輛車奔鎮海夜市。鎮海夜市是全市最大的餐飲商家聚集地,也曾是最魚龍混雜的訊息來源地。大部分店面下午四五點才開門,白日裡略顯蕭條,到了晚上人聲鼎沸。家家都把桌子擺到店外,廉價的塑膠椅和桌板接連成片難分你我,服務員轉著圈的竄,客人結帳時經常發現一個桌上擺了兩家的菜。

七點多正是上買賣的時候,老b在店裡忙前忙後,快八點了才撂屁股坐到特意給羅家楠留的桌子對面,分了支煙,搓著光禿禿汗涔涔的腦瓜頂歇氣。快五十的人了,不比年輕的時候,他跟羅家楠說,熬不動夜了,想把店盤出去。

&ldo;這麼好的買賣盤出去,你捨得?&rdo;羅家楠說著掃了眼門口剛換的招牌‐‐&ldo;龍蝦就酒,越喝越有&rdo;,亮閃閃紅彤彤,比周圍的招牌大出不止一號,鶴立雞群的,離著老遠一眼就能看見。

老b無奈嗤笑,臉上的橫肉一顫:&ldo;是捨不得,可幹餐飲太累了,又不能跟以前似的,找倆小弟盯著,到日子收錢就行了,像什麼採買對帳前廳後廚衛生消防全得我一個人盯著,你看我這腦袋,以前每個月還得去理髮店刮刮,現在我自己拿刮鬍刀就能解決了。&rdo;

羅家楠被他逗笑了:&ldo;你這腦袋禿的是挺徹底,我記得剛認識你那會,你還梳大背頭呢,怎麼後來突然有一天就刮光頭了。&rdo;

老b嘴角一抽,尷尬道:&ldo;嗨,那是假髮套。&rdo;

羅家楠不免愕然:&ldo;是麼,我沒看出來是假的。&rdo;

&ldo;那能隨便讓人看出來麼,十五萬一頂呢,都是真頭髮一根根織出來的。&rdo;輝煌的往昔在老b嘴角稍稍凝了一瞬,又消散在麻辣味道的空氣中,&ldo;哎,那個時候真是拿錢不當錢啊……一切都來的忒特麼容易了。&rdo;

&ldo;容易?&rdo;掛笑的眼角眉梢立時放平,羅家楠神情凝重的看著他,&ldo;老b,你別忘了,那些錢沾了多少血,搭了多少條命呢。&rdo;

冷不丁被敲打了一記,老b眼神微頓,忙舉杯敬羅家楠:&ldo;嗨,過去了過去了,來,楠哥,走一個。&rdo;

玻璃的碰撞聲清脆響起,羅家楠仰頭幹掉半杯白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管直流而下,燙得五臟六腑彷彿燃起一團烈火,熱意驟然輻射至四肢百骸,刻意封存的記憶宛如逼出毛孔的汗水般自腦海中翻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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