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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他命令道:&ldo;走,吉吉,咱倆先上去看看。&rdo;
密林幽深,夜色濃重,晝夜溫差加之濕度過大,林子裡薄薄飄起一層霧氣。在這條幾乎不能被稱為&ldo;路&rdo;的路上,祈銘的行進基本依靠吉吉拖拽,一人一狗走得磕磕絆絆。按照勾股定理來計算,行至峰頂大約有五百米的距離,這在平地上走十分鐘就差不多了,可爬山,至少個把小時,且相當耗費體力。
說實話,他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心中有個念頭十分堅定‐‐林冬不會有事,也不能有事。他們之見的友情稱得上平淡如水,甚至很少在一起做除了工作外的事情,但林冬是局裡少數能讓他遇到問題時徵詢意見的人,不管是專業問題還是個人生活,對方是除了羅家楠之外,他可以依託信任的人。
在深入瞭解林冬的為人之前,他連喜歡都稱不上,只是覺得對方可憐,大好的前途在一夜之間斷送,無人關心,終日縮在陰暗不見陽光的角落裡獨自悲傷。後來慢慢接觸多了,他發現林冬是個心眼很多的人,於是本能地保持距離。再後來出了林陽那件事,他又一次重新認識了對方‐‐重感情,更重職業操守,向光而生,才能不懼黑暗。
這樣的人,值得做朋友。當然他對林冬無法像羅家楠對唐喆學那樣,有事沒事掛一起,插科打諢無所顧忌,擠休息室的鐵架子床摟摟抱抱不嫌硌。他只是不能失去這個朋友,否則他的生命中一定會有某一塊重要的位置變得暗淡無光。
&ldo;汪!&rdo;
突然間吉吉急促地叫了一聲,同時更大力地向前拖拽牽引繩。這和剛剛看到貝勒的反應一樣,儘管祈銘此時的腳踝已腫脹不堪疼痛不已,但精神仍然為之一振。藉由吉吉拖拽的力道,他拽著巨石上垂下的藤蔓爬上一處幾乎與地面垂直的險峰。剛一上去就在手機電筒的光柱盡頭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忍不住驚喜而叫:&ldo;林冬!&rdo;
然而立於遠處的人並無反應。忍著腳踝上的劇痛,祈銘一瘸一拐地奔到他身邊,剛想問話卻不覺心驚肉跳了一瞬‐‐林冬站的地方是處斷崖,下面深不見底,向前一步便粉身碎骨。
當務之急是把林冬拖離這危險的境地,攔住&ldo;哈哧&rdo;著搖尾的吉吉,祈銘用力把林冬往後拽:&ldo;你怎麼跑這來了?局裡人都在找你!&rdo;
然而一把沒拽動,林冬腳底下就跟釘了釘子一樣。眼下祈銘只有一條腿能使勁兒,見拽不動他,不由搓火,正要出言責怪卻發現了一絲異樣:林冬面無表情雙眼無神,沒有任何情緒表露,彷彿不認識他一樣。
&ldo;林冬,你說句話!&rdo;
祈銘吼了一聲,對方依然毫無反應,除了還在喘氣就不像個活人。
&ldo;林冬!林冬!&rdo;
又喊了幾聲不見回應,祈銘無奈之下揚起手,咬牙重重一巴掌抽在對方臉上。啪的,掌聲清脆,力道之大眼見面板上浮起片紅痕,被打之人卻依然是毫無反應。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祈銘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眼前的林冬讓他想起一種精神運動性抑制狀態‐‐木僵,出現木僵的患者通常會保持某一個姿勢一動不動,不言不語,推之不動呼之不應,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導致木僵的疾病和因素有很多,精神分裂是其一,也有藥物性、抑鬱性、器質性木僵。要解除這種狀態,可以透過電擊或者藥物,然而眼下沒那些條件,同時祈銘自身的狀況也不允許他扛著林冬下山。
手機徹底沒訊號了,放眼望去,最近的一道手電光離著也有幾百米遠。正所謂望山跑死馬,看著幾百米真走起來可能公里都不止,受傷的腳踝完全無法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