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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榮丟了手裡陳糧,爬下去,挨個把倉籠都翻個遍,越翻臉色越黑!
“元帥!你看!”
謝白捧著一把新糧,憤怒不已,“就來三籠新糧,剩下都是陳糧黴米,關鍵是數量少三分之一!”
“這些閹人!睜著眼睛說瞎話!”
“少了三分之一,我們幾十萬將士,靠著這點糧食,我們....我們連冬天都撐不過去!”
謝榮眼眸陰鬱,垂眼看著手中黴米,旋即注意到自己乾裂潰爛的雙手,輕聲道:“陛下同我有過命交情,往年糧草充足,今年定是有什麼耽擱了。”
“再者說,還要補一次糧的,莫急。”
謝白氣得胸膛鼓動,張嘴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謝榮拍了拍他的肩,說:“心裡有話,別憋著。”
“元帥!”
謝白死死攥著手裡新糧,眼底通紅,哭腔嗓音,“次次補給如此,一次給得比一次少,南部是皇親國戚,我們北部就是草莽漢子!”
“謝家本就是朝中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軍餉一拖再拖,還有主母的補貼,可軍糧事關人命!朝中那些混子也敢做手腳!新糧份額就少,南部出了事,就拿我們北部填坑!”
謝白說著就落淚,一尺七的男兒,紅著眼,哭得稀里嘩啦。
“南部就算沒了新糧,可臨近東南福建兩廣,最起碼還撐得了冬天,我們北部不行的!秋天一過,十萬大山,寸草不生,遍地荒原!靠這點陳糧黴米,元帥......我們必死無疑!”
“好了!”謝榮重重拍著謝白的肩,背光中,沉默良久,沙啞嗓音說:“......先別聲張,我來想想辦法。”
謝白抹了抹眼淚,重重點頭。
離北的山很高,風很大,雪很厚,連綿的山巒一次又一次阻礙謝榮回家的心。
謝家祖祖輩輩不知多少人熱血滋養著這片荒蕪,到他這一輩,竟然就他一人獨守,老二老三終究上不了檯面。
他這一生除了洞房花燭夜是在京都宅子裡度過的,其餘日子,都被這邊境狂風洗刷,他不是沒有怨恨過,可他別無他法。
一整夜,謝榮聽著呼嘯的寒風,沉默的抱著崔氏送來的軟甲,無人可求。
謝老太太不可能把私庫錢財補貼給他,朝中更是想都不要想,至於崔氏那邊,在府中她就舉步維艱,他也不想再為難她。
謝白揉著眼睛起夜時,看見獨坐的謝榮,剛要喚他,還沒出聲。
就看見謝榮紅著眼,千般溫柔的撫摸著懷中軟甲。
*
朝中徹查,陸長空是個愣頭青,按照謝芸給的花名冊,把戶部工部甚至皇商的人都抓了起來。
順藤摸瓜,便清清楚楚查到戶部侍郎孫懷遠從四年前就同謝威勾結,暗度陳倉,偷換軍糧。
陸長空看著孫懷遠的證詞,心底頗有狐疑,“你們勾結多年,手段殘忍,這次怎麼會這般不小心?”
孫懷遠被關幾日,神情格外憔悴,嗓音低迷,“這次不同,鎮南王突然謀反,打破了南北軍事平衡,南部防線失防,死的人就不是幾萬人了,那是幾十萬人吶!”
孫懷遠顫了顫肩頭,捂著心口,哭腔喊道:“不敢!我不敢吶!”
陸長空雙手捏緊,眼底都是憤怒,說:“若沒鎮南王謀亂,只怕南北兩地要死多少枉死冤魂!”
孫懷遠嘆口氣,說:“常年打仗的人,吃點陳糧黴米死不了——”
“混賬!虛偽!”
陸長空狠狠拍了桌子,“邊關將士拿血肉駐守家國安寧,你們這些不食疾苦的父母官就是這般算計他們的!虧得你還有臉說吃不死人!”
孫懷遠嚇一跳,嘴唇發白,神情有些恍惚,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