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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望向斜對面的監控，目光淡定得像是看見了「老朋友」，看不出半點被監視的不適。
「我沒有方向的。」她輕聲說著，「不管是誰，只要給我一個方向，我就能過去，去哪兒都好。」
「你讓我選什麼呢？我什麼都不懂，我的想法有什麼好尊重的？」
「你可以把我留在九區，可以懷疑我不是人類，可以期待更高階的感染檢測讓我顯形，可以不用在乎我的死活，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我們本來就不一樣。我連人都不是，就算你對我開槍，又或者把我送去基地研究所，我也不會感到意外。」
褚辭說著，目光幽幽地望向了柴悅寧。
她問她：「你不是很會選嗎？為什麼不幫我選呢？」
沒有一絲責備，只有好奇。
這個人類好奇怪，和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明明自己過得並不好，卻要多養一個負累。
明明懷疑她不是人類，卻還要在乎她的安危，想要帶她逃避檢測，還想要把唯一的車鑰匙留給她，讓她獨自逃離危險區。
明明知道她是個異種，明明知她具有研究價值，明明心裡動了把她交給基地的念想，卻還是為了她的感受，替她向旁人瞞下了所有。
這個奇怪的人類，明明見過她最真實的模樣，卻還是會把她當做一個人來看待，會認真地告訴她，她可以擁有自己的選擇。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忽然變得好想留在這裡。
本來在那之前，在哪兒都無所謂的。
有人在她身旁輕嘆了一聲。
她歪了歪頭，望向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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