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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
穀雨平靜順遂的生活,在大三的時候,起了一點點波瀾。雖然這點波瀾,在隨後不幾年,就被她忽略得乾乾淨淨,徹底忘記,但在當時,不得不承認,還是影響頗大的。
共同生活四年的弟弟喬遠,忽然選擇跟舅舅出國,讓她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憤怒當中。因為喬遠之前很堅定地答應過她,他會留在國內,跟她讀同一所大學,以後在同一個城市工作,一直在一起。
穀雨那時太年輕,想法實在簡單,喬遠這樣說,她就這樣相信了,並且覺得他的選擇很正確。在她看來,出國雖然是個好機遇,但在國內,只要努力,仍舊能有好的工作,好的未來。就好比她自己,雖然能考上最好的大學,但為了方便,她最終選擇上本地的大學,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穀雨萬萬沒想到,在喬遠給她信誓旦旦,不到一個月,忽然就離開,連個告別都沒留下。還是她爸媽打電話通知給在學校的她的。
很多年後,穀雨已經想不起當時的心情,但肯定是憤怒難過的。她當時已經開始人生的第一份戀情,簡稱初戀。對方是她同年級的男生,大一就認識,但一直沒來電,後來見周圍的人都陸陸續續墜入愛河,穀雨不甘落後,一個沒忍住,就找上了這枚男生,兩人不知怎麼對上了眼,在大二下學期,頭腦發熱地開始了交往。
那個時候當然不叫愛情,只是對於戀愛嚮往的嘗試。
喬遠的離開,對穀雨來說,就像是一個驚天霹靂,再加上一大瓢冷水,劈痛了她,淋醒了她,順帶著澆熄了她的第一場戀情。
其實毫無因果聯絡,但穀雨就是忽然覺得興趣缺缺,於是她的初戀,在她的不作為下,戛然而止。
而這樣的變數,也讓穀雨沉靜下來。每天不是在自習室好好學習,就是在圖書館當文藝女青年。
她那時已經有打算,畢業後去雜誌社當記者,但還沒確定哪一家雜誌是她的鐘愛。於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泡在期刊閱覽室,研究江城最有名的那幾份雜誌,連人家十幾二十年前的過刊都找了出來,潛心閱讀。
然後她在八到十年前那兩年間的《新視野》過刊裡,認識了一個叫做左耳的專欄作家。
穀雨其實算不得什麼文藝青年,她學的是新聞,專業鑽多了,反倒少了小情調。只是,她頭一回看到左耳的專欄,便被他的文字吸引。
一千多字的小文章,並沒有什麼華麗辭藻,也沒有誇張的噱頭,就是清新平淡的文藝評論或者感悟隨筆,可那樣的信手拈來,卻讓穀雨喜歡得厲害。
但是左耳的寫作,似乎只在那兩年,此後便戛然而止。除了《新視野》,也還寫了有其他雜誌,但都只在那兩年,或者更早一點。
穀雨像是文字飢渴患者一樣,將閱覽室的舊雜誌翻了又翻,像是挖掘寶物一樣,找出了左耳所有的文章,虔誠一般拜讀。
後來,穀雨去舊書店淘書,意外看到一本封面質樸清雅的舊書,名叫《素時》,作者正是左耳。她如獲至寶地將這本隨筆集買下,從此成為她的枕邊書長達兩年,直到畢業。
從左耳的字裡行間,穀雨知道寫作時的他是一個年輕男人,還是一個大學老師。她有時候就會想象,那樣從容淡泊又才華橫溢的男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偶爾在校園裡穿行,看到來往的老師模樣的人,她也會揣測,是不是就是這個人?或者那個人?
但顯然,現實中並沒有哪一個老師,符合穀雨對左耳的想象。
左耳好像成為她真實又虛幻的秘密。
畢業前夕,她去拜訪論文導師,不知怎麼就隨身帶了那本《素時》,恰好被那位五十多歲的教授看到,他咦了一聲:“這不是爾同寫的書麼?你竟然還有?”
穀雨心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