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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在這樣個青雪飄零的夜裡,她孤身一人,著實讓人看了心生悲涼。
隨手放下手中的茶碗,嘆息的居高向遠處看了看,千家萬戶大大小小的紅燈籠,遠遠近近的映出好一片的燈火闌珊。
緊了緊領口,看著那女子依舊佇立在那。於是,關上小窗,對著窗邊小桌上的棋盤,笑著自語了句“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此番景象,倒是好生雅緻啊。”
說著帶著一眾的丫鬟婆子下了樓,臨回府時看了看街對面的女子仍在,索性就走了過去,開口便道“我在對面樓上,見你在此靜候多時。天寒夜深,想必你要等的人,是不會來了。所以,好言相勸,還是早些回去罷。”
“我要等之人,確是再也不會來了。”女子許是因在雪地站立多時,聲音都冷的讓人心寒。只見她看了看近前的廣袖,道“你可知道,這有緣無分,痛失心愛之人的心境麼?”
原本還掛著笑的舒廣袖,被她這樣一個路人的無端發問,碰到了傷情處。眼中的光彩,瞬間暗淡下來,呢喃了句“痛失心愛之人麼?”
嘆息間,仰頭看了看烏濛濛的天際陰沉而壓抑,沒有了一絲方才的美好。
感覺到雪花落在臉上的冰涼,廣袖肯定的道“那般心境,我確是真真的知道。”
許是因著同命相連,自己竟沒來由的憐惜起這個陌路女子來,舒廣袖指了指匯正升的二樓,道“白日裡,我便在那兒,你可以來找我。”
說著撩了車上的門簾道“此刻,夜深了,你還是快回去吧。哦,對了,我叫舒廣袖,還不知你的名諱。”
“齊佳·木雲。”女子臨上車前,答了句。
舒廣袖瞭然的點點頭,看著在車內坐好的木雲,道“那,後會有期。”說完慢慢放下手中的棉簾,立在路邊,看著車伕緩緩的將車趕走,直到馬車漸漸消失在夜幕的長街上。
“你我,雖素未謀過面,卻也算得上是耳濡了多年的故人了。”舒廣袖笑笑,覺出了冷來,將手收回在袖筒內,轉身回了韓府。
正房內,佟玖抱著布老虎,耷拉著腦袋窩在炕稍兒。看上去就像只受了傷的小獸般,惹得濟蘭心裡也跟著銼銼的疼,可自己又不好說什麼,就算是自己真的說了,也不見得能有多大的用處。
讓富察沁點了把安神的香,內室裡並未點高燭,又在外室架起個銅火鍋來,請舒廣袖過來一同吃酒。
“嗬,現下的節氣,吃鍋子確是最好不過的了。”舒廣袖不知佟玖正在裡間鬧彆扭,應邀而來後自帶了清酒,揚聲道“九爺出去了?”
濟蘭略顯疲憊的看著煮沸的火鍋,道“咱們且吃咱們的,她若真是餓緊了,自然聞著味兒便來了。”
“方才我回來時,在路上,遇見了你們表小姐。”舒廣袖一杯溫酒下肚,辣得眯了眯眼,吃了口菜,惋惜的搖搖頭道“奈何啊,奈何。”
濟蘭沒什麼胃口的,單手撐頭在案上,揉著額頭,另一隻手轉動著案上的酒杯,思索道“若是博穆爾死了,沒了關家在後做靠山的俞和堂,勢必要大亂。”慢慢將酒一點點的飲盡。
舒廣袖倒著酒,道“若是論起宮裡頭的門路,那關家的姑奶奶可遠不及你們富察家得寵。再沒了博穆爾,關家一門的老弱,還能有什麼迴天的本事顧著俞和堂。”
濟蘭捏了根筷子,百無聊賴的敲著酒盅,嘟了下嘴,問道“廣袖,你說拿個俞和堂給她,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惦記著我們家老九了?”
舒廣袖不曾想這話竟是從濟蘭口裡說出來的,無奈的輕笑出了聲,淺啄了口酒道“你或許可以試試。”
“大不了再給她覓個如意郎君什麼的,老九就一個,我——。”濟蘭嘆氣,心內複雜的嘆道“我二十幾年才遇到這一個好的,我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