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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不用香水的，而他也從未到過二樓以上的地方。僅僅在樓下的公共空間裡，他就能聞到那種清清爽爽的、猶如雨後滴水的草葉的味道。
是自從在醫院裡，她撫過他的眼睛和額頭，就留下來的味道。
是他每每午夜夢回，就思念得不能自已的味道。
展飛沒有告訴任何人，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不能自拔地愛上了丁伶伶，他的老闆，他的朋友，把他當作「戰友」的那個女孩子。
因此他也知道，這只是一場荒誕的妄念，他既不可能得到什麼結果，也無法抽身而退。
他被困在自己的夢裡，不願醒來。
思緒紛亂的展飛一直走到客廳，才想起進門的時候，大門並不是被保險鎖住的狀態，只輸了密碼就開啟了。
屋裡有人。
他倒也沒有太緊張，畢竟有別墅鑰匙又知道密碼的人，應該是丁伶伶的家人，或者朋友。
田蜜就是其中一個。
展飛突然有點好奇，如果是田蜜，她現在來這裡幹什麼？
他沒有馬上上樓，而是在一樓轉了一圈，尋找來人的蹤跡。
廚房裡傳來了輕微的聲音。
廚房？
展飛正在想，看田蜜的樣子，可不像是會做飯的，突然廚房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人，手裡還拿著菜刀。
有一種人，哪怕她拿著菜刀，在展飛的眼裡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那就是60歲的老阿姨。
「請問……」丁國英絲毫沒察覺菜刀還舉在手中，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很高的年輕男子弱弱地說，「你是……」
「您是丁總的姑媽吧？」展飛突然明白過來，包括電話裡那句「回家吃飯」的真正含義，連忙應答，「我是丁總的助理，替她回來拿些檔案的。」
他一開口，姑媽就聽出來了：「哦，你是電話裡的……」
「是，我告訴丁總了。」展飛連忙點頭，「不過她下午還要開個會，恐怕要晚點回來。」
「沒事，沒事。」姑媽的目光一直在展飛身上上下打量，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我等著她。伶伶最愛吃魚了，我專門給她買了鯉魚，現殺現做。」
「那我轉告丁總，讓她儘快回來。」不知怎麼，展飛和姑媽一樣神不守舍，應付了兩句，就胡亂地四下看看，「那個，我、我先去拿檔案了。」
看著大長腿一步兩級地上了樓梯，姑媽才想起放下手裡的菜刀，低聲嘟囔一句：「助理？」
她沒有再急著殺魚，反正丁伶伶要回來還早，但眼前出現的這個男孩子實在值得注意。
姑媽擦乾淨手，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本來就心懷忐忑的展飛拿了檔案回來，登時被堵個正著。
「你叫什麼名字呀？」偏偏姑媽還和藹可親地問他。
「展、展飛。」
展飛定了定神，試圖擺出公事公辦的模樣。但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哪怕是當年在部隊受獎的時候，也沒有這麼侷促。
「哦，小展，多大啦？」
「26。」
「真年輕！」姑媽慈祥地笑著，但目光裡有說不清的情緒，「比伶伶還小一歲呢。」
「呃，姑媽……」每聽到一句問話，展飛心裡就抽緊一下，他想自己必須佔據主動了，「我得快點回公司了，丁總還等著呢。」
「那行吧。」姑媽並不糾纏，彷彿前面也只是隨意的閒話，「別忘了跟她說，我等她回家吃飯呢。」
展飛點著頭，也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些什麼，轉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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