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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文文喊了張堅一起吃飯。依然是老地點，依然是四處觀察敵情後方可大聲說話。“看，咱倆吃頓飯像不像地下黨接頭呢？“張堅一臉苦笑地說，兩人都對現在的風聲鶴唳感到無奈又好笑。
“唉，你說馬海華搞這一出，何苦來著？但凡對人家多一點尊重，也不至於到這田地。“張堅搖著頭一臉的不能理解。
“這就叫有啥因結啥果呀，他以為他當個副總就可以為所欲為呢！這事兒換成王志強，辦法我相信有一萬種！首先，以他的性格決不會那麼殺氣騰騰地在例會上羞辱人家，再者退一萬步講，老王腦袋一轉，就是一個點子，可以讓他調崗啊？給他換個物流崗，一個月開幾百塊錢只管收發貨，你幹還是不幹？再不成可以讓他去整合商那啊，商場上少一個仇人不好麼？非要圖一時之快，這離職補償金肯定北京直接出，但是年底核算毛利時，肯定要從他的毛利中作為費用扣除啊！“周文文在自己人面前，語氣激烈，毫不掩飾。
“我媳婦都說了，馬海華就是腦袋裡缺根弦兒，也不知道老孟咋看上他的。“
張堅是溫吞水猶豫不決的技術男，找了個強勢的擲地有聲的媳婦，三句話就離不開，‘我媳婦說’，對此周文文也早已習以為常。
“老孟就是不喜歡王志強吧，有時這人跟人的眼緣不好說。離職補償金肯定要層層批，老孟那要批，人力、財務、ceo都要批，這事捅出來老孟臉上估計也不好看，我扶你馬海華上臺，你數字交不上來，年底了還給我捅這簍子？”周文文幸災樂禍地對張堅說。
“雲謠背後也許是老王出的主意呢？”張堅沉吟道。
“有也是正常的吧，咱們所認識的銷售，好銷售，哪個是會束手就擒的，哪個不是迂迴曲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兒呢？”
周文文在銷售體系作支撐那麼多年，深知銷售這個群體的堅韌不拔，好銷售一定是生命力極其旺盛，遇到困難會百折不撓地想辦法的那一個。所以，雲謠得自王志強的暗示或是授意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周文文想。
最後的結果，是馬海華給雲謠批了個特價專案，沒再驚動北京的層層領導，雲謠從中賺了遠不止離職補償金的錢，重新提出主動離職。沸沸揚揚的補償總算告一段落。周文文看王志強，依然平靜如昔。
下午周文文回了爸媽那，老頭戴著老花鏡在寫毛筆字，周文文過去在宣紙上也寫了一首蘇軾的詞：
一別都門三改火，天涯踏盡紅塵。依然一笑作春溫。無波真古井，有節是秋筠。惆悵孤帆連夜發，送行淡月微雲。尊前不用翠眉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寫完，老頭逐字點評，“這個春字寫得不錯，圓潤又有力道，天寫得也好，行雲流水，這個無字寫得不好，待會兒我教你幾種草書的寫法，這個人字寫得不好，這人和一字是最難寫的。“
周文文慶幸今天回來趕上老頭寫字，開啟了老頭的話匣子。老頭一開口，老太太就插不上太多話，不然單是結婚的話題又夠她今天喝一壺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