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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會兒是不覺得疼,你拆了試試看?哎,你還真敢拆!”賀冬抓住他撕紗布的手腕。
“不拆不行啊。”賀今行也不掙扎,平靜地看著他,“明天還要上課。”
賀冬嘴唇蠕動,終究鬆了手。
五更天。
賀今行推開頑石齋的門,見桌上還點著一豆燈火。
“回來了。”顧橫之自床上坐起,嗓子還有些含混,
他輕輕合攏門扉,“嗯。”
他沒有問為什麼睡覺不熄燈這樣的話。卻見對方沒再躺下,而是在床上稍坐一會兒便起身。
兩人交錯,顧橫之忽然說:“受傷了?”
賀今行凝住,腦子裡飛速思考該怎麼說,這麼說了後續又怎麼圓。
“血腥,金瘡藥。”顧橫之似乎在嗅空氣中的味道,然後下了定論:“不需要。”
說罷便推門出去了。
留賀今行哭笑不得,是“不需要我的藥”的意思嗎?
他沒多糾結,吹滅那簇細微的火苗,趴到自己床上,去扯被子的時候嘶了聲,然後換隻手拉過被子蒙到頭上。
只一息便陷入夢中。
十一
賀今行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他本不願理,但門外兄臺實在太執著,只得爬起來。
知覺隨意識一起活泛,胸腹由內至外鈍鈍的疼,他按下想要點香的衝動,放緩呼吸去開門,看到門外人的動作立刻躲向一邊。
“今行,你昨晚回來得也太晚了吧,還好李先生沒查房。”林遠山撲了個空,也不減熱情。
賀今行知他昨晚肯定來找過自己,但再晚也不過亥時前,所以只“嗯”了聲。在對方又湊上來要搭自己肩膀時,從袖袋裡取出一封信。
“答應你的事。”
林遠山抬到一半的手立刻放下來拿走了那封信,在不甚明亮的天光下翻來覆去看了兩遍。
普通的信封上面用毫無特色的楷體寫著他不認識的人名。
“……這個是?”
“舉薦信。”賀今行說著轉身,左右是不能再睡覺了,就抓緊時間洗漱。
“厲害啊,今行。”林遠山本意只是想讓他搭個線,沒曾想直接把事兒辦下來了。
果然是個有手段的。
“信紙你也可以看。郡主說了,你要去投西北軍,她自然歡迎,只是擔心你爹孃不允,日後會鬧出事端。所以讓你儘量取得親族的支援。”
這個“儘量”是委婉的說法,林遠山自然明白。他收了笑,捏著信琢磨半晌,然後一拍腦門兒跑了出去。
“我去找二哥幫幫忙!謝了啊今行,回頭請你吃飯!”
少年人片刻不能等,一溜煙就沒了影兒。
他輕笑一聲,牽動胸腔後立馬閉嘴,換上襴衫出了齋舍。
“賀今行。”
他在“寸光陰”的牌匾下停住腳步,回頭見一襲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的天青色襴衫。
視線再往上,是一張神情恬淡、喜怒不形的臉。
兩人對視片刻,他低下頭,拱手說抱歉。
“沒關係。”裴明憫不問原因。
他道歉,他接受。
非親非友,不論對方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