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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晚自習下課,雷康用寢室樓旁的ic電話機給雷小雷打電話,夏末秋初,夜風微涼,道旁年歲尚輕的小樹隨著晚風晃動枝葉,颯颯作響,樹影斑駁地搭在一樓宿舍的窗稜上,還有雷康年少的臉上。
那邊似乎也早在等著他,聽筒裡撥通的提示音沒響兩聲,雷小雷便接了起來,聲音含著強自剋制的驚喜和急切,試探著喊:&ldo;康康?&rdo;
這聲呼喚灌進雷康的耳朵裡,叫他的心臟都跟著劇烈地震顫了,望梅止渴一般,那股衝動得到了稍許撫慰和滿足,他低低應了一聲,啞著嗓音叫:&ldo;爸。&rdo;
雷小雷聽出他聲音裡的異樣,趕緊問:&ldo;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兒了?&rdo;
雷康沒有答話,那邊便急了:&ldo;怎麼不說話?是跟同學鬧矛盾了?還是老師批評你了?別怕,你跟爸爸說。&rdo;
&ldo;……爸,我想你了。&rdo;
彷彿一隻老烏鴉得到了幼鳥的反哺,雷小雷的胸膛驀地熱了,眼眶裡險些湧出熱淚,他剋制了好一會兒,才忍住那股澎湃的父愛,說:&ldo;爸明天中午去給你送飯,你想吃什麼?&rdo;
&ldo;吃什麼都行。&rdo;
&ldo;那給你帶老張家的驢肉湯好不好?三個火燒夠不夠?&rdo;
雷康的學校位於新城區,從雷小雷的店鋪到那裡,開車要四十多分鐘。他怕趕不上孩子的飯點兒,雜貨鋪只開到十點半,便從老張驢肉打包了一大份驢肉湯,用保溫桶包裹著,去了雷康的學校。
十一點半,裡面還在上課,校門口的廣場上顯得空曠,五星紅旗順著細長的旗杆飄在半空中,偶爾能聽到老師講學的聲音,神聖而肅整。
雷小雷怕見到雷康的同學或老師,特意將自己收拾得整齊。他本性騷浪,趕時髦,像個大學生,穿了一件牛仔藍的襯衣,一手夾著一顆煙,另一手拎著食品袋子,一會兒踱步子,一會兒湊到校門的鐵柵欄巴巴地向裡望。
十一點五十,下課鈴聲猶如解放軍的號角,一聲令下,吹響了教室裡孩子們的春天。年輕的學生們像幾窩被灌了巢穴的螞蟻,黑壓壓一片湧出來。校門口的小門開啟,幾個拿了走讀卡的學生遠遠騎著車過來,其中還有一個奔跑著的頎長的身影,是雷康。
雷小雷的臉上便綻起笑容,舉起夾煙的手向他揮舞,又喊:&ldo;別急,慢點兒跑。&rdo;
雷康的眼睛大而明亮,看著雷小雷的眼神彷彿在發光,少年明媚的臉上全是訴說不盡的情愫,及至到了跟前,卻半晌說不出話,只隔著鐵柵欄,像把脈似的激動地握住他的胳膊,說:&ldo;你來了。&rdo;
雷小雷笑著掐了煙,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ldo;餓了吧?給你帶了五個驢肉火燒,天涼了,一下午放不壞,你吃不完留兩個放到晚上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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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行了,你回教室去吃飯吧。&rdo;雷小雷把食品袋子遞給雷康。
短暫的重聚比長久的分離更磨人,雷康盯著他,不接袋子,只是死死攥住他的手腕,也不說話,垂下眼眸。
雷小雷看著他,那麼高的個子,這樣大的一個男孩子,當初把他撿回家的時候,才不過一個手臂長,十幾年的時光,一晃眼就過去了。
&ldo;鬆手,我不走,你先拿著東西。&rdo;雷小雷將袖子捋起來,又問:&ldo;這附近有矮點兒隱秘點兒的牆嗎?&rdo;
他們繞了半個校園的圍牆,來到後操場,雷小雷兩手撐著鋼筋紮成的柵欄,兩條腿敏捷地攀上來,只是褲子被紅色的鏽跡刮花了一塊,叫他心疼地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