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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子元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又不免覺得好笑——
對方不過是個家世普通的小子,值得他這麼在意麼?
這時幾名學子無視堂上講課的書生,擠開英慈,上前圍住聶子元,臉上的討好笑容彷彿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聶公子……”
他們早就想跟聶子元扯上關係,但擔心自己的家世不足以讓對方青睞,反而得罪馮睿智,兩頭不討好,難以在明德書院混下去。
聽說聶子元去養病房看望家境普通的“杜煥義”,如今又親眼見他與“杜煥義”“相談甚歡”,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希望。
聶子元頗有來者不拒的意思,嘴角高高揚起,蹺著腿,優哉遊哉地搖動川扇。
那海榴罌木墜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囂張惹眼。
“最近大米的價格的確有所下跌,但我聽說北邊已經增加了供給,不出十日就要運過來,囤了怕是不容易賣掉。”
“東順記實際上已經支撐不下去,東家早就在想辦法脫手,這時候接手不是好時機……”
“張順滷鋪的桂皮出了問題……”
“瓷器這行當不要碰了,當今聖上敦本務實,不喜享樂,更不待見奇技淫巧……”
他刻意拖長音調,慵慵懶懶,彷彿只是信口一說,那幾名學子便緊張地睜大眼,鄭重其事拿紙寫下。
“聽聶公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我馬上飛鴿傳書,提醒我爹。”
英慈卻把後槽牙磨得像是下一步準備提刀殺豬:“聶子元,說清楚了,什麼叫享樂,什麼叫奇技淫巧?瓷可是關乎百姓吃喝的大事!你那麼看不上瓷,要麼用手捧著吃飯喝水?”
可他那邊鬧嚷嚷的,想攀高枝的學子們七嘴八舌搶著說話,沒人聽到她的聲音!
英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終於明白,有部分學子來書院,是想和其他富人拉關係,做點買賣——
且不管聶子元是否真有本事,但他身為首富之子,別人便以為這人無所不知、與他結交便可坐在地上等天上下銀子。
不過聶子元來這裡,又是為什麼?
想像現在這樣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
還是被爹孃逼著?
可馮睿智說他在家裡並不受寵?
她越看他的笑容越覺得心裡燥得慌。
這人哪有半點不如意的樣子,彷彿從小活在蜜罐子裡,沒有經受過任何挫折,連和其他學子討論的話題,都那麼虛浮、蠢笨。
肯定是找不到事情做了,所以才喜歡男人吧?
就圖個新鮮刺激。
圍著聶子元的學子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
英慈轉眼就被擠到學堂最後面一張瘸了腿的桌子旁。
所有學子裡似乎只有褚奇峰不為所動,安安靜靜坐在前排,聽張書生磕磕絆絆講解何為明德。
眸子裡盛滿星辰,對知識渴求至極。
英慈乾脆用膝蓋從桌肚下方頂起搖搖擺擺的桌面,巴掌託著小尖下巴,目光穿過人群,毫無顧忌地打量他的側臉。
鼻樑挺直透著端正的俊美。
嘴唇線條似乎太過柔軟,不過厚薄剛好,是個聚財的元寶形狀。
身段消瘦了點,不過堅韌挺拔,若是生孩子,理應不比大姐家的大柱和二丫,更高些吧。
不愧是她救下的人,好皮囊、好性子,現在聽教習的話,往後與她成婚,能不聽她的話?
“褚奇峰,你看到我的身子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姑娘,我肯定不會說出去……”
“說不說無所謂,主要你要對我負責。”
“那是當然,姑娘可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