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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江音晚慢慢放鬆下來,裴策才將手臂橫過她的纖腰,將人攬到膝頭側坐著。
江音晚杏眸睜得圓圓,看向他,眸底有漣漪輕泛。
裴策俊目清矜,慢條斯理地湊近,唇舌細細碾過她唇瓣上沾染的蜜餞,從容慵然,慢慢加深這個吻。順勢將人漸漸擁緊。
綿長一吻畢,他退開些許,淡淡注視著她,磁沉嗓音漫淌出來:「晚晚,莫再躲著孤。」
這樣近的距離,江音晚對上那雙幽邃的眼。他的目光是一貫的疏淡,如鷹隼平靜打量獵物,耐心十足。然而澹寂潭面之下,墨色深濃,難測其險。
江音晚偎在他的懷裡,這個懷抱寬厚堅實,她卻想起夢中所見,心中隱隱有風雨欲來的不安。然而最終她壓下一切心緒,軟軟點了點頭——
只因他是裴策,是她的大皇子哥哥。
古剎幽深,江音晚戴著帷帽,白色薄紗遮去她的面容。二人未去大殿參拜,而是往後院走。
青磚路面依山勢而鋪,稍有些不平。裴策怕她摔著,半扶半攬著她,行得緩慢。
古木參天,松柏遒勁,鐵幹虯枝如蒼拙遊龍盤踞,頭頂枝椏密密匝匝,日光如斑,落在一雙人影。
男人身披玄青色織錦面鶴氅,高大峻拔,擁著身側狐裘如雪的纖柔女子,姿態小心翼翼,一望便知呵愛非常。
這幅畫面,灼痛了恰巧來保國寺參拜的趙霂知的眼。
趙霂知方從寺院供香客小憩的廂房出來,便望見不遠處太子裴策的峻挺身影,然而她毫無偶遇的欣喜,因太子正攬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身姿熟悉,她一下就想到當日在鼎玉樓對面所見之人。亦正是她這段時日派人在入苑坊查探的太子外室。
趙霂知本聽了皇后的話,覺得那外室無名無分,不過一個玩物,心下有幾分寬慰。然而她屢屢受挫,宮宴獻舞亦未能得太子一個眼神,不由加深了對這外室的妒。
此地尋常香客不能至,四下幽靜無人。趙霂知站在不遠處,粗拙樹幹隱去她的身形,她眼睜睜瞧著太子擁著那女子步步行來。
那道身影纖纖,籠在白狐裘下有弱不勝衣之感。白紗帷帽遮面,狐裘隨她細步微卷,露出其下浣花錦織就的裙,行走間裙擺如落花入流水漾起的漣猗。
素來峻冷寡漠的太子,時不時低頭,側首望向薄紗下的面容,濃睫半垂,斂著從未現於人前的溫柔。
趙霂知手掐著粗糙樹幹,被礪出痛意,彷彿唯有如此才能稍緩她心頭的不平。相攜的一雙人從丈餘遠處路過她,漸行漸遠。
她不甘地緊盯著,起初目光如灼,後來美眸漸漸眯起——她覺出那道身影異常熟悉,不止是來自當日高樓一瞥。
那日在鼎玉樓對面,她是遙遙俯視,且時間倉促,未瞧真切。今日,她看得更清晰,其身姿輪廓,漸漸與記憶中某道人影重合,卻一時想不起來。
片刻後,趙霂知猝然瞪大了眼——怎麼會?那人不是已經墜河身亡了嗎?
天然青石為案椅,無塵閒適倚坐,素手烹茶,姿態不見名僧慣有的端方持重,反顯瀟灑超逸。
他抬手執壺,腕上佛珠輕晃,間或叩著青瓷壺,瑲然清響。澄透碧淨的茶緩緩注入杯中。裊裊水霧騰起,無塵懶眼看向對面——
裴策身披玄青鶴氅,長身玉立,面色矜淡,目光漫然掃過青石,隨口吩咐侍從:「去取一個軟墊來。」
他何時有了這般講究?無塵心下瞭然,輕笑了一聲。
江音晚順著這聲輕笑看向他,雖裴策不曾介紹,卻隱隱猜到他的身份,雙手合十一禮:「見過大師,大師想必正是無塵禪師。」
無塵稍正了身姿,仍然閒逸淡笑:「貧僧正是無塵,施主不必拘禮。」